约瑟,一起往船长室走去,穿木屐一样的脚步声噼噼啪啪地拍在木头地板上。船长倒是很体谅人,平时气势汹汹的脚步声此刻一点也听不见。
约瑟也尽量放轻脚步,同时拉了拉真介:“大叔,小点声,我们会吵醒别人的。”
“没关系的,大家都睡得很熟,这点声音才吵不醒他们。”真介说话的音量都丝毫不减。走廊一边的房间里,蒙纳戴兹兄弟已经去摸剑了,另一边的房间里,范钢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中像两簇鬼火。如果没有真介故意弄出的声音,恐怕走廊上的人会被当成偷袭的海盗。真介倒不是怕遭到攻击,——他有自信即使被夹击,也至少能保护自己和约瑟全身而退,——就怕船长会出自本能地反击,到时候谁都招架不住。
索菲一直留心着走廊和各个房间里的声音,突然听见一个房间里传出气呼呼的脚步声、开门声,然后是奥尼恩的怒吼:“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米迦勒被吓醒:“妈妈?”
“没事,宝贝,睡吧。”索菲轻轻摇着儿子的小吊床,直到他再次睡着。
不远的房间里,马诺罗被奥尼恩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幸好路易斯及时抓住他的吊床:“别激动,没事的。”接着狠狠地推了一把马诺罗的吊床,让他的床剧烈地左右摇晃。
“你是想哄我睡,还是故意不想让我睡?”马诺罗紧张地保持平衡,以免掉下去。
“怎么了,小贝贝?怀念一下小时候的摇篮还不够,还想听睡前故事?让我想想,伦敦塔里的无头王后的故事我和你说过吗?……”
“不要……”马诺罗吓得把头埋在枕头下。
另一边,罗宾也被惊醒:“出什么事了?”
“没事。”范反而放心地闭上眼睛。
罗宾微微支起身子,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船长?”见到船长,奥尼恩的态度立刻转好,“新来的,你怎么还没睡?”
船长轻轻地推奥尼恩回去睡觉,自己继续往卧室的方向走。真介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也跟上去。约瑟一下子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放得再轻,也响得刺耳。船长背上的剑“北斗”随着主人的脚步在约瑟面前晃动,从剑柄到剑鞘通体乌黑的剑在剑鞘里都散发着瘮人的杀气,而真介腰上的双刀“神隐”和“鬼出”在“北斗”面前也未必逊色,朴实无华的鞘像符咒,封住里面嗜血的灵魂,却也让鞘中的刀剑更显得神秘莫测——正如走在约瑟前面的两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原来是新来的。”罗宾重新躺下。
范很重地呼出一口气,算是回答。
“范,约瑟究竟是什么人,你想过吗?”夜色滤去了白天的浮光掠影,身边只有范时,罗宾天蓝色的眼睛变得深不见底。
是啊,对一个奴隶而言,约瑟太博学了,不是的话,他又怎么会出现在奴隶市场上?索菲想到的问题范也想过。
“我更担心的反而是他在吃晚饭时吞吞吐吐的话。”
钢蓝色的“鬼火”又猝然亮起:“什么话?”
“关于斯第尔顿小姐的遗嘱的。他犹豫了半天说出的见地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了,可见他想得应该比他说出来的更远,说不定已经猜到我建议斯第尔顿小姐立遗嘱的真正目的。”罗宾缓缓吐出一口气,“约瑟,你究竟是什么人?”
“希望他别聪明过头。”明亮的月光照得范的眼睛像狼一样,在黑暗中发出荧蓝色的光。
“我只希望他能聪明得知趣点,别像对船长的身份好奇一样,打算对我们刨根问底。”
“放心,要是他敢对你……”
“范,别杀气腾腾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最好别轻易对船上的人下手,万一处理得不好,反而可能引来更多人起疑心。你也不想让你亲爱的未婚妻为难,不是吗?你知道斯第尔顿小姐不得不和我们站在一边。”
范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也不想和亲爱的未来‘表嫂’搞僵关系。”罗宾微微一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