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痕无暇顾及自己的福利品,喘着粗气来到报亭处询问报亭业主是否认识那个摔倒的老人家。
庆幸的是报亭的业主还真认识,而且告诉了楚梦痕那个老人家亲属的电话号码。
楚梦痕没时间考虑为何那个业主不打电话通知老人家的亲属,连忙抓起话筒哆哆嗦嗦地拨通了对方的手机。
“喂…?谁啊?!”一把懒洋洋、牛哄哄、带答不理的声音传来。
“请问您是王大爷的儿子吗?他在春和街胡同口摔倒了,现在正在医院等着手术急救呢,您赶紧看看去吧!”楚梦痕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你…谁啊?瞎说呢吧?我家老…我老爸从不轻易出门,别是诈我呢吧?没事儿闲的!”嘟嘟嘟……挂机的声音随即传来。
楚梦痕呆呆地望着手中的话筒,无语以对。
“小伙子啊,他儿子是个典型的不孝子,指望他去看王大爷、交住院费,可能么?你也是,没事儿瞎管啥闲事儿啊,粘包儿了吧!那个禽兽巴不得王大爷早些向马克思报到呢!”报亭的业主出言揶揄道。
“可…也不能看着王大爷没人管啊!”楚梦痕摇了摇头,回到自己那依然昏睡不醒的自行车前,拾掇了下零零散散的福利品后,扶起车子推向自己的蜗居。
打开挂锁推开前门,楚梦痕将车子靠在了外屋墙边,仰天叹了口气,咬了咬牙快步走进里屋,从单人床枕头下取出了自己的存折,锁上屋门跑向了附近的邮政储蓄所……
楚梦痕握着仅剩3元1角4分数字的存折和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五万元钱,快步走向办理住院的窗口。
“这…是住院押金,请快办理吧!”楚梦痕将那险些攥出油墨的血汗钱交给了窗口大夫。
那个大夫看了看楚梦痕,瞅了瞅已经被攥得褶皱不堪的人民币,没好气儿地啷道:“下回交钱时别使劲儿攥,点钞器不认!”
哗哗哗…滴……哗哗哗…滴……哗哗哗…滴……这五万元被点了四五遍才勉强过关。窗口大夫磨磨唧唧地责备着楚梦痕,一个劲儿地怨他老土。
楚梦痕也觉得自己有些成事不足,脸红耳赤地不断搓着手,不好意思抬头看对方的嘴脸。
“行啦,到医生那儿开药、划价、交钱、取药去吧!”窗口大夫终于将几张收据交给了楚梦痕,随手向厕所方向一指吩咐道。
楚梦痕连忙接过单据,连跑带颠地朝那有厕所的方向奔去……
历经三个小时的找寻、打听、等待、排队…楚梦痕终于办妥了相关的手续,王大爷也被推进了手术室。
漫长的等待之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王大爷带着呼吸器被推了出来。
“医生…咋…咋样?”楚梦痕提心吊胆地问道。
“还行,送来得不算太晚,手术也挺成功,明天就会清醒过来的,你是他孙子吧,好样的!挺孝顺的小家伙!”主刀的医生赞许地看了看早已双眼熬得通红的楚梦痕回答道。
“那…那就好!”楚梦痕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清瘦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
第二天清晨,楚梦痕从朦胧中醒来,床上王大爷依然昏昏沉睡着,不过,各项生理指标显示仪器指示还算正常,楚梦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自己的那块便宜的电子表。
“呀!快到点儿了!”楚梦痕如兔子被针扎了屁股一般跳了起来,匆匆开门奔向了公共汽车站点儿。
上班高峰期间,公交车看起来就像是根活动的大香肠,只不过里面是人肉而已!
楚梦痕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在前后夹击的情况下,他连立足尖儿之地都欠奉,整个人几乎被挤得腾空起来。
老牛般的公交速度让原本时间不充裕的楚梦痕迟到了整整十五分钟!这个月的满勤奖是拿不到了!楚梦痕有些恨自己为何睡得那么死。
工段长见楚梦痕终于出现,这家伙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损啷,随后推推搡搡地将他赶到了压缩车间去看守巨大的高压气体压缩机,而且告诉他今日要白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