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山主已有些微醺,但听觉还是很敏锐的,“化形千年,怎么化形之前的年岁你却不算了?还说我老,你才是最老的那个。”
“巫怀仁,你讲道理哈。这诏乐山存世多久,你就活了多大岁数。这么大的人了,真是好不害臊!”洛川乔笑骂着。
“你!”巫怀仁一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喝酒也只觉闷闷的,嘟嘟囔囔说着什么,“我不跟你们这群小辈计较。哼,改日得了好酒,我一口也不分给你……”
“大家瞅瞅他那个小气的样子!”洛川乔佯装生气,起身举杯,“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还请怀仁大人饶了我这个小辈。”
巫怀仁刚喝一杯酒,还没下肚,就被洛川乔的话呛得直咳嗽。这两人斗嘴的模样成功把在座的人逗笑了,皆跟着举杯。就连坐在洛川乔身边的归南也在那里跟着咯咯地笑。
小孩的笑声引得巫怀仁侧目,他晃晃悠悠地从榻上起来,走到归南身前,好奇地看着坐在高凳上的小孩。
“这个娃娃是你新娘子,还是你徒弟?”巫怀仁记起前两天洛川乔娶亲时闹出的笑话,便搬出来想要取笑洛川乔一番。看着洛川乔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他觉得心情十分舒畅。
还未等洛川乔发作,只见归南从那个只比他矮一点的高凳上跳下,红着脸向站在他面前的山主作揖行礼。
“我……我叫归南,是他的徒弟……”归南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觉得又羞又怕。
“好伶俐的娃子,还真是让你捡到宝了。”巫怀仁把手搭在归南头上,蹲下来,神秘兮兮地说道,“他那个臭水沟有什么好,要不要留下来做我徒弟?”
“哎哎哎,我还在呢,你就想从我身边撬人。”洛川乔撇了一眼巫怀仁,没好气地说,“还有,你别把手放我徒弟头上,会长不高的!”
还是头一次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看,归南害羞地低下了头,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起来若有所思,其实大脑一片空白。
“哈哈哈,好一个护犊子的师父!我不跟你抢就是了。”巫怀仁就知道洛川乔是这个反应,说完又盯着眼前的小孩,“小家伙抬起头让我看看。”
归南听话地抬起头,只见山主在他眉间一点,只觉一股清流从山主的指尖流入他的大脑,耳目瞬间清明了许多。巫怀仁指尖的光芒渐渐收敛,化作一枚月牙停留在归南的眉间,然后消失。
“我在你的神识中埋了一粒种子,至于它最后能长成什么,结什么样的果,全看你自己的修行了。”巫怀仁起身,掸平衣袍上的褶皱,回自己的榻上喝酒,“还有,你每修行至瓶颈时,就上山来,这儿的灵气可比洛川乔那个小水沟浓郁得多。”
“我那要是小水沟,那你这还是个秃顶山头呢!”洛川乔仰头喝尽杯中最后一口酒,提醒归南,“还不去谢谢山主。”
正出神的小娃娃一惊,便匆匆上前,又给巫怀仁行了个礼,奶声奶气地道谢:“谢谢山主大人。”
巫怀仁摆了摆手,示意免礼:“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我与你师父是兄弟,以后你只管叫我师叔就好。”
归南作揖,这才急匆匆回到师父身边,慢腾腾地爬上自己的座位,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袍。
“这衣服也没做什么,你怎么好端端地拿它泄闷。”洛川乔怕归南在屋里待得无聊,又见大殿外有几个仙童正在玩闹,便往他怀里塞了几个果子,“去,到外面逛逛去吧。”
看着归南揣着果子,小心翼翼的背影,又把他唤回来,从怀里掏出个玉佩给他戴上。
“遇到什么事,就冲这个玉佩喊我,记住了吗?”
洛川乔见归南点了点头,才放心他去外面玩,自己依旧同巫怀仁他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