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给他自己种的几十苗旱烟浇水，我把从杀狐狸到遇到收狐狸的怪人，还有奇怪的老头子出现，以及我做的怪梦，能想起来的尽量多的告诉了养父。

我做噩梦时常半夜醒来的事，养父早就知道了。

养父五十来岁，大地方没去过，但小地方的怪事怪人见的也多了，倒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把水票子丢在了水筒里，对我说：

“把我没浇完的这几苗子旱烟浇完，我去打李军政的父亲商量一下看怎么办？你们这些孩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唉！”

养父装了烟果，叹着气背着手，向李军政家走去。

李军政家的人，是薛家村最讲迷信的，早些年，村里还没有修山神庙的时候，他家的后院里就供着山神爷。

如今村里有个大小怪事，李家人也很有发言权，而且李军政的四叔还是个半调子的阴阳。

父亲到李军政家里去商量，一定少不了请道士之类做法事。

跟我猜测的差不多，晚上，父亲一回来就对我说：“我跟李军政的父亲，还有赵忙的父亲商量了一下，三家人都出点钱，把城里的神婆子请来给你们看看。”

这件事关系到我们三个的命，大人们办的真快，第一天商量第二天李军政的阴阳四叔就从城里请来了整个城里都特别出名的神婆子。

那神婆子五十来岁的样子，花白的头发向后拢着，扎着一个大姑娘一样的大辫子，很神气的样子，穿着也像当时有钱人家的姑娘穿的衣服一样，绣满了大红大绿花朵的旗袍。

她的眼角两边向上翘着，脸上皱纹交织，但看着并不显苍老，黑睛珠子占了眼睛的三分之二，看着很古怪。

她看人的时候皱着眉，眉心结成了几个肉疙瘩，而且她的嘴巴向前突起着，满脸的褶子，有点像西游记里的妖精。

我三叔家的小妹薛宁看到神婆子后，急忙躲在了我的身后，对我低声说：

“哥哥，她好吓人，像个妖精。”

我捂上了小妹的眼睛，对她说：“妖精就不要看了。”

相传两年前神婆子在外当兵的男子，男人死后，她就疯了，疯后就消失了，人们以为她死了的时候，她神奇地出现了，而且疯病也好了，还能看清别人的生死和古怪的东西。

有一次，她帮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看好了怪病就出了名。

有人说她能看见阴间的事情，还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鬼怪。

我不太相信人们相传的话，不过看她的样子，确实跟正常人不同，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李军政的四叔看了我一眼后，瞪着我说：“你那什么眼神，知道不知道得罪了她有什么下场，不懂的尊重神灵，难怪你们会惹上麻烦。”

“我没得罪她啊。”我说，我不太喜欢这个半调子的阴阳，总是一幅教育人的嘴脸。

“那你为什么那样看着她，我警察你，你要是再对她不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阴阳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阴阳学说家，本事不大，但比任何一个人相信神明。看到有本事的阴阳人，就想拜师。

对于李阴阳这种古怪难缠的人，我向来是能少说就少说，能闭嘴就闭嘴，于是我不理他。

“年轻人，别不要一幅什么不信的样子，你知道不，她是开过天眼，能占卜吉凶，连神仙都能调动，你要是想好，最好信她，我告诉你，她们村里的人还为她修了一坐庙。”

李阴阳对神婆子的崇拜到了脑残的程度，我懒地理他，把薛宁扛在肩膀说，走到了离李阴阳足够远的距离。

我生活的地方，人人都信鬼神，所以神婆子的地位，在人们的心中自然就高。

在很大程度上，她到我们村，比乡长还要有地位，因此她被请到了我们村子最有钱的张家招待。

为了招待好神婆子，我们三家拿了大头，但村里的每一户人家也都出了钱。

神婆子来比过春节还要热闹，张家的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