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军翻了下白眼说:“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就想不明白,你咋这傻?人家都挤破了头要回城,你却要当农民。”
“一人一命一福。农村有啥不好的,过几年照样大有作为。”
何军冷“哼”一声说:“就这样子能好?天天累死累活的,还吃不饱饭。那象城里人,风不吹雨不淋每个月还有工资,多好。”
“城里的生活我比你清楚。你不去上工?”
何军探头四处望望,好奇地问:“咦,这家里的人呢?”
“婶子和玉倩县上去了,其他的都上学去了。”
“上学?何老二不是不念书了吗?她也上学去了?”
李保平一边用热水轻敷着脸上的伤,一边说:“上学去了,是我好说歹说才去的。”
何军撇撇嘴说:“李保平,我说是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不但自己要留在何家,还让她去上学?何老二平时挣的可是七分工?一个女娃子,念那么多书干啥?”
“那咋的了?她才十五岁,荒废了学业,将来会后悔的。我是她姐夫,当然要替她着想了。”
何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你是不是把何玉倩睡了,就觉得特别对不住她们家人,这样大公无私?走,今天这家人都不在,我送你去县汽车站。”
李保平看还他怂恿自己回城,说:“何军,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主意已定。走,我们一起上工去。”
昨天的石方量还没完成。
既然要当农民,就要当个好农民。
再过两年,一旦实行责任田联产承包制,这种集体劳动的场面就会成为历史。
“上什么工啊,今天这家人都没在,哥们送你。”
何军还是不死心。
李保平不耐烦地说:“你小子一直催我走,是不是有图谋啊?你这叫煞费苦心。”
“行,你愿意咋想都行,将来看你后悔都没地方哭去。唉,我们这些农村娃没机会当城里人,你有机会却不要,害的我昨天一晚上没合眼。”
何军一生气,摔门而去。
李保平于心不忍。在村里,也只有他们俩最合的来,他要留在村里,以后少不了和他关系更密切。
“等着我。”
他赶紧拿了工具,锁上门撵了出去。
河坝上依然是一副热闹景象,男男女女个个手拿着家伙,干的热火朝天。
他一到,大伙立即就停下了手中的活。
“何家姑爷,带喜糖了没有?”
“保平这小子可不简单,为了何家闺女连城都不回了。”
“啥时候办喜事啊?这脸咋还烂了哩?”
农村人都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
李保平也不在乎,大大咧咧地说:“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以后我就是第一生产队的人了,大家多帮助我啊。”
副队长万立民拉了他一把小声问:“保平,你真的不走了?”
“叔,是啊,我舍不得你们。”
“这小子嘴巴倒甜的很,你可想好了,将来后悔哭都找不到门。”
“不会的。”
这要是在前世,他拿到调令当天就恨不能马上离开,如今调令早被撕成了碎片,回城这两个词在他生命中被删除了。
万立民说:“就你这样子能当农民?连一百斤粪都担不动。听叔的话,老实回城去吧。”
“这有啥难的?让记工员给他每天工分少记些就行。”
万立民眼睛一瞪,对李保平说:“这咋能行?组织上有纪律。以前我们是看你是知青特殊照顾,现在你要留下来,以后这八分工肯定不行了,按七分工算。”
李保平一听急了:“这可不行,我是男劳力,咋能和妇女拿一样工分?”
记分员也走了过来,说:“李保平,你的劳动能力就这水平,以后是我们的社员,就得按标准来。”
这要是别人,李保平还说道说道,可记分员是不能得罪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