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市人民医院。
“你女儿这个病,最少还要准备五十万。”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语气冷淡,“如果再不动手术的话,她最多只能活半个月了。”
字字,诛心。
五十万?
凌北摸着兜里仅剩下的五块钱,脸色灰败地低下头,手掌用力攥紧了手里装饭盒的塑料袋。
他要去哪弄这么多钱?
四年前,他父亲在炼钢厂意外身亡,母亲闻讯直接犯了心脏病,也咽了气。一夜之间,家里只剩凌北一个,父亲厂里给的抚恤金被大伯一家拿走,就连父母的丧葬费,凌北当时都是找大学室友借的。
之后,大伯一家人又占了父母留下的房子。凌北无处可去,只能抛弃尊严到南江白家做了上门女婿。
结婚一年后,凌北和白若瑄的女儿降生,却被查出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为了给女儿治病,他借遍了人,注册了几十个网贷平台,在白家当牛做马,才换来了十万块钱。
可十万块,对女儿的病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蹬蹬蹬!”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传来。
凌北还没抬头,一个巴掌就重重落在他的脸上:
“凌北!”
啪!
凌北身前,穿着高跟鞋的绝美女人双眸通红,手掌微微颤抖:
“茜茜要是出了事,我绝不会饶过你!”
白若瑄。
南江市白家的小女儿,也正是凌北的合法老婆。只不过,她可能就快要和凌北离婚了。
“我……我会想办法的。”
凌北垂着头,声音如同蚊子哼哼。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想办法?你还能想出什么办法!你如果真的是个男人,今晚就回去求我爷爷!”
白若瑄双拳紧握,泪水夺眶而出,“凌北,你想清楚,你女儿的命!还没有你所谓的尊严重要吗?”
“我……”
凌北嘴唇抖了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若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弄到这笔钱的。”
他怎么没求过。
可白老爷子的话也说得很明白,原本让他入赘就只是为了给白家冲喜,白茜茜只是个意外。如果想要白家出钱救他女儿,那凌北就必须和白若瑄离婚,净身出户,而且白茜茜从此只能成为白家子弟,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我就知道,你永远都是这样……”
听着凌北的话,白若瑄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绝望,抹了把泪水,她自嘲一笑:
“明天你要是还筹不到钱,我们就离婚。”
高跟鞋声响起,越走越远。
凌北知道,这是白若瑄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五十万。
他一定要想办法弄到五十万。
十分钟后,凌北硬着头皮,敲响了那幢曾经属于自己和父母的房子。
是大伯母开的门。
“大伯母,我女儿需要五十万做手术,你看我爸妈的房子都是你们家人在住,能不能,多少借我一点……”
“又来借钱?”
大伯母翻着白眼,从钱包里扯出两张皱皱巴巴的十块丢到凌北身上,“只有这点了,拿着钱赶紧走吧!天天来要钱,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种穷亲戚!真丢脸!”
砰!
话未说完,门已经被狠狠摔上。
看着地上那打发乞丐一般的二十块钱,凌北气得浑身发抖,半响,他才弯腰捡起那两张纸币。
他知道人情冷暖,可没想到这些亲戚竟这么绝情。
又去了几家,凌北感觉自己像一条狗那样可悲,整整跑了一下午,就借到了五百块。
抹了把眼睛,凌北使劲咽下嘴里的苦涩,深吸一口气走向街角一家咖啡厅。
希尔顿咖啡厅。
这是他的大学女友钱梦洁开的店。虽不知道为什么钱梦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