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听雨推她才醒过神儿来,与萧巡对饮一杯。这时,东绫婉才真正开始注意萧巡那双瑰丽的桃花眼。
是的,皇家人多生了一双美艳至不可方物的桃花眼,然而那眼底所藏着的东西,却不尽相同。
萧巡面上是个浪荡子,可野心极大,心机也深,然而他隐藏得极好,若非相识多年,连她也发现不了。
萧翰浑身一股书生气,不似皇家人一般森冷,该是个洒脱俊逸的人物,当然,若这些只是他的伪装,那其人心机便太深了!
至于萧乾,东绫婉说不清楚,他面上倒是平和,浑身透着一股深到骨子里的温润,然而东绫婉却觉得这人才是最不能沾惹的那个,他无非与萧巡一般,面上一套心里一套,可东绫婉总是莫名的……心慌。
宋景怡最爱乱晃,不一会儿便来了东绫婉身边,见她愣神儿便拍了她一下:“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没个安生,宫宴上也不知收敛。”东绫婉笑骂,这时,眼角余光正瞥见萧乾与萧翰闲笑着一同返席,顾盼之际,两人的目光正巧对上,东绫婉连忙收回了眼。
“打他进来你便瞧着,莫不是看对了眼?”宋景怡压低声音,语中却满是揶揄。
东绫婉瞪着眼轻推了她一把:“再敢胡说我便让悼轩哥哥将你带回去。”
“说两句你便恼了,乾表哥是不错的,人虽文弱些,未离京前却很护我,嫁给他不受他欺负。”
“文弱?”东绫婉皱眉。
“不若我将他唤来?”宋景怡朝她挤眉弄眼。
东绫婉只觉脑仁发疼,轻揉着眉心道:“赏雪,去请悼轩……”
“不说了不说了,只要你不是看上我家哥哥,凭你去祸害谁,我都不管!”宋景怡连忙摆手拉住赏雪,回自家席上不得闷死!
萧乾收回目光,面上仍是平淡,萧翰自然看清楚两人方才的对视,凑近他耳边道:“大哥,东家二小姐极美呢!”
“世间美人无数,也不过粉骷髅而已。”
萧翰摇头叹气:“就你清高,难道你不觉她看你与看旁人时目光不同?”
“我不似你,总去盯着那一人。”
“十年过去,大哥仍是那般无趣。”
萧乾背过身,清淡一笑:“随你怎么想。”
将近亥时,宫宴散尽。众家都打起了灯笼,,一时有些晃眼,一队队车轿分开,伴着夜色远去。
东绫婉泡在温泉池里,水汽氤氲,让人看不真切。将漂浮的花瓣捧至鼻前轻嗅,花香萦绕,放下了一日的辛劳。
东绫婉没泡太久,回房后又吩咐赏雪明早去铺面里嘱咐一声,将那些补气养血的药材先留下来,到时她过了目好给漱玉送去。
“明日若无要事,便不要叫醒我。”
二人应了下来便退出了房门,东绫婉披着单衣静静剪着烛心,灯火明灭,映着一张柔美的面庞,逆着光,反添了一丝艳丽。金兽炉里新添了莲香,悠悠地吞吐着雾气,青莲香缠绕在鼻尖,空气中透着丝丝清凉。
“婉儿,姐姐长话短说,皇上近来身体愈发不好,太医不可靠,你拿去找个人看看这药中可有猫腻。”东漱玉浅色的宫装在阴暗处显得愈发幽冷,连带那张本扑了粉的小脸也衬得惨白。
“皇上吩咐的?”东绫婉皱眉,皇上若是在姐姐的照顾下出了事,莫说是姐姐,东氏一族全都得陪葬。
东漱玉摇摇头:“是我自作主张。姐姐总觉这东西不对劲儿,你且去查查。”
东绫婉点点头:“姐姐放心。”
东绫婉自回忆中抽神,心情有些压抑。
灯下,东绫婉将药包取出来,拧了拧眉又放下了。她推开窗扇,任凉风打在脸上……想起东漱玉那越来越憔悴的面孔,东绫婉叹了口气,后宫的事杂七杂八,哪一件不是催人命的难缠?怪不得爹爹说不愿自己嫁进皇家。
“小姐快起身吧,世子爷来了。”
翌日,东曦既出,东绫婉却仍处于深眠之中,听雨轻声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