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胆闯荆门,
刀随江湖身。
悬空一片胆,
坦荡两乾坤。
出刀身首异,
收刀气慑人。
一步一杀招,
十里无人存。
待到月下饮,
夜刀总惊魂。
傍晚,黄昏,昏黄的落日送走了天边最后一抹微云,五彩斑斓的天空霎时间变得阴晴不定。一个健壮的汉子光着上半身,露出挺的背脊,和健硕的臂膀,他抡起斧子一刀刀劈着地上的柴火。
刀锋落下之时,木柴规整地一分为二,萧南风每天都会重复这样的工作。
时不时会有过路的姑娘偷偷朝着院子里羞怯地瞧上两眼,她们像是路过的,又像是刻意约好的,有些胆大的妇人,甚至站在老马家的墙院子外面,对里头那个健壮而帅气的少年品头论足起来。
不知从何时起,来老马家做客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大多数是女人。有的女人是为了过来借个针线,也有的女人是为了更马嫂唠唠家常,其实老马最清楚,他们为的是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小风,那个健壮的少年。
是啊,小风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是时候给他找个媳妇儿了,他虽不是小风的父亲,但却像父亲一样在乎这个孩子。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健康,能够有个温暖的家庭,至少这样到了晚上,他也有个暖被窝的人!
他年轻过,他知道这个年纪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所以他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小风,但是却被他拒绝了。
萧南风是年轻人,但现在的他绝对不是老马年轻时的那个样子。所以他也不会常常去想那些事情。当然偶尔他也会想起那天在梅林中,他挽起独孤茗时的感觉,他是有感觉的,但这样的感觉只对一个人,是一瞬间,下一秒,便被他狠狠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没有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雄心大志,也没有顶礼膜拜,吃斋念佛的信仰,他只不过一直在想着其他事情,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来过后,他的生活似乎没有了以前的平静如水,很多事即使你不想去管,但你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这就是人类最无奈的事情。
萧南风几乎每天都在想着那个女人说的话,想这几句话,几乎已经成了吃饭一般,每天都要重复做的事情。
有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会拿着斧头冲出家门,就像当年提着刀走四方时潇洒的样子。但冲出去没几步,他就折了回来,他现在拿着的是斧子,不是刀,他的职业是一名运粪工,而不是刀客。
这份工作是老马提着礼物,求了很多次,才从官府那儿为萧南风求来的,所以他十分珍惜他的这份工作。
睡不着,失眠的人往往会胡思乱想,继而做出一些白天不敢做的事情来。一个身影忽然从门前一闪而过,萧南风已经跟了出去,追了很远很远,黑影这才停下了脚步:“你是不是已经忘了那个人?”
萧南风淡淡道:“哪个人?”
“纳兰彦!”三个字掷地有声,虽然是从女人嘴里说出来的,但却格外铿锵有力。
萧南风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曾经在心里说服过自己很多次,他已经为这个人付出过一次生命,任何友谊也不会让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付出两次生命吧?
这样的理由似乎令他很满意,甚至让他美美地睡了好几天。但当这个女人再次提到这个人的名字时,他的心忽然咯噔一声沉到了谷底。是
啊,他分明是知道他还活着,但却只当他已经死了。他活的到底好不好,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人活着,你若当他死了,他就真的死了吗?他不仅不会死,反而会在你的脑海里一直活着,甚至活到你的思想终结为止。
夜很黑,他再也睡不着了。思想的挣扎对一个人来说,是残酷的,尤其是对过去生活和现在生活的选择。他决定要去查一查。
独孤家的墙要比一般人家高上一头,就像独孤家的地位,比一般人家要高一样。
萧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