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渊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忍受着刺眼的强光,他眯着眼睛看来电显示。
是一个未知的本地号码。
略一蹙眉,许文渊猜测是打错了。
他的电话一般不会有陌生电话打进来,因为一般小事都会先经手陈秘书。
划开接听。
对面许久没说话,只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像是在酒吧夜店之类的地方。
许文渊耐着性子,“……您好。”
因为睡眠被打扰,他的声音比平常更为沙哑。
“……阿渊。”对面声音陌生又熟悉,还带着很浓的醉意。
许文渊的手指倏地收紧,声音有些艰涩,“……少爷?”
是宴峤,他的少爷。
九年前,被宴父强行送往国外,从此再没见过。
宴峤拉长语调,似乎醉得不轻,“阿渊,你来接我。”
许文渊:“少爷,您在哪里?”
号码是本地的,宴峤回国了。
“我在……夜色。”
“我等你。”
电话挂断,许文渊脑子罕见地有些混乱,但身体却先一步穿衣,拿上车钥匙出门。
打开车窗,夜风灌入,许文渊将被风吹乱的额前发往后一捋,露出沉郁的面容和紧蹙的眉头。
……
许文渊是宴父从地下拳击场捡回来的一条狗,作为自家宝贝儿子的玩伴。
处于社会底层的许文渊就这样获得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优待,包括衣食住行,甚至是顶级的医疗和教育。
作为交换,他本该是要一辈子做宴峤的附庸,一辈子讨好着宴峤而活……
可他却对宴峤露出了獠牙。
九年前,宴峤被迫出国,离开故里,是由他一手策划的。
在偷来的这几年自由里,他拼了命地往上爬,不择手段地往上爬,终于将难堪卑微的过去都尽数埋葬,无人敢再提起。
现在的许文渊,是宴氏集团在国内的总经理。
但现在,偷来的自由结束了。
宴峤回来了。
……
凌晨时分,路上基本没什么车,许文渊车开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停在了“夜色”前。
“夜色”是A城有名的酒吧。倒不是因为高级,而是因为乱。
那里鱼龙混杂,富家少爷和地痞流氓都混杂在一起,昏暗的灯光下藏污纳垢。
许文渊径直推开酒吧大门,迈步进入。
眼前是群魔乱舞,耳边是嘈杂的音乐,各种香水酒精味道混杂直冲鼻头,许文渊有些厌恶地皱起眉。
他的母亲过去便是在类似的夜场上班,年幼的他常常缩在角落浑浑噩噩等待一天过去,总之,这里的环境勾起的尽是些不好的回忆。
周围许多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看了过来。
因为许文渊实在是太过勾人。
简单的衬衫黑裤更衬出高挑匀称的身材,劲瘦的腰身和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特别勾人,头发微长且散乱,微微遮挡住精致凌厉的五官,眉头微蹙,薄唇微抿,那带着冷意的黑色眸子,只一眼,就叫人轻易深陷其中。
这样的男人,不管是在上还是在下,都很美味。
不过也没人敢直冲上来搭讪,毕竟许文渊气质矜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无视众人或隐晦或露骨的视线,许文渊回拨了宴峤的电话。
没有人接,反而是响了两声后被挂断了。
再拨通后还是一样的结果,许文渊的眉头一点点蹙起来。
宴峤没道理打电话让他来,又故意挂断他电话……挂他电话的另有其人,而在这混乱的灰色地界,很容易就让许文渊有了不好的猜想。
仅仅是宴峤可能出事的可能都让许文渊毛骨悚然。
宴峤不能出事,更加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否则,宴知同是不会放过他的。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