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齐悦本想今晚回来的时候去买些抑制剂,可他刚和顾朗发生了争执,也不好开口让他停车,于是想着晚一天也没关系。
反正一个残疾Omega就算是发热期,也没有多少信息素可以释放。
齐悦将自己抱得更紧,身体歪向车门,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车停在楼下,随着暖风的关闭,车内静了下来,顾朗索性关了车灯,双手撑着方向盘,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深深叹了口气。
再抬头时,他看向齐悦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情绪。
手机震了震,他扫了眼来信人,轻手轻脚地下了车。
“顾先生,齐先生怎么样了?需要我带药回家吗?”
顾朗点了根烟,没有抽,只是夹在指尖静静看它飘出白色的烟雾。
他和齐悦就和这烟雾一样,身不由己。
顾朗过了大约十分钟才回了家政阿姨的消息:“暂时不用。”
“那就好,那就好!多亏顾先生提醒我豆腐忘记放冰箱,我才看到齐先生昏倒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儿。”看顾朗不回消息,阿姨也就没再说什么,只叮嘱了顾朗几句记得按时给齐悦喂药。
末了,她又发了一句感慨,“您说这事儿也是巧了,顾先生和齐先生不愧是一家人。”
顾朗受够了她的殷勤,但面无表情的他看到这句话时还是挑了挑眉,淡淡地想,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顾朗吸了口烟,熟悉的烟草味让他疲惫的神经得到些许缓解,他下意识向车内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像是窝着一个凸起的小山丘,一动不动。
齐悦整个人缩在外套大衣里,只露着围巾外圆滚滚的半颗后脑勺。
顾朗收回目光,接起了一直在震动的电话。
“什么事?”顾朗声音有些哑。
对面是他的助理兼保镖于洋,说今天的快递已经送过去了,又交代了一下明天的工作。
顾朗嗯了一声,过了会儿才问,“有没有查到什么?”
于洋是警校的学生,当年他父亲调查过江夏死亡的案子,后来他父亲去世,顾朗便花重金将于洋聘到了自己身边,帮忙继续调查。
于洋皱着眉翻着电子卷宗,说:“我还是建议开棺验尸,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可能找不到更多证据,但最起码能找到死者的DNA,我们首先要确认的是死者身份。”
于洋移开目光,落在桌面的照片上,用手中的笔点了点,“从T国传回来的照片和你要找的人实在太像了,我现在百分之八十确定他还活着。”
“只要能拿到尸体的DNA,和家属对比,真相就能大白了。”
顾朗眯起眼睛望向面前的建筑,明明没喝酒,视线却有些模糊,他想也许是应对齐家人耗费了太多体力,下次干脆让齐悦一个人回去算了。
“但是相应的,如果您要找的人没有死,那他为什么要逃到国外,为什么不与你们联系,很多问题都需要继续追查,也许需要警方的介入,”于洋顿了顿,他不确定顾朗对死者到底有多么深的感情,只好把话说得委婉,“如果是这样,您还要查下去吗?”
这是一个顾朗没有仔细想过的问题,他将烟捻灭,转身,抬眼却对上一双茫然的睡眼,顾朗怔住,心脏漏了一拍。
那双眼中的澄澈映出漫天的大雪,和雪中狼狈的他。
“查,”顾朗咬咬牙,逼迫自己避开齐悦的眼睛,加重了语气,“继续查,直到找到他。”
因为,那人是齐悦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