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曲曲”的鸣叫声,在偌大一条马路上空不断回响,让装在袋子里的文书心口发紧,毛发直竖,惊恐之感油然而生,不由得用胳膊隔着袋子去触碰一下弟弟文武,看是否存在。碰的次数多了,文武有些烦了,用胳膊肘猛地戳了一下文书,疼得他失口“啊”了一声。
白三爷低声问道:“咋了?”文书怯怯地说:“没、没什么!”正在赶车的长福顿时怒火中烧,扭过头去,对着装文书的袋子狠狠地轮了一巴掌,怒斥道:“没什么,你叫什么叫!”“哎呦!爹,你打错啦!”那袋子里传出像是文兵的声音。引得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笑声终于打破了行进队伍的死寂,大大地舒缓了压在大家心头的紧张感,那牛也好像欢快了许多,撒开脚丫大步向前走得越来越快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土西镇,牛车没有进镇子,而是沿着镇子东边的城墙向北走,穿过田间小道,牛车又上了通往正安县的官道。过了一袋烟功夫,隐隐约约听见前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大家都预感到快要到华河了,刚才放松的心再一次被提到嗓子眼儿上。
白三爷不由得向前方望去,朦胧的夜色中依稀可见华庄大地主家的高楼了。便悄声对长福说:“快到华庄了,咱们不进村,沿村东边的小道,一路向南去龙王庙。”长福“嗯”了一声没再说话。那躺在袋子里的文书一听快到龙王庙了,就越发的紧张,身子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动。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深秋的寒气慢慢沁入身体,让人不觉地打起了喷嚏。后半月才出现的下玄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挂在了南天空,惊醒了熟睡中的乌鸦,“嘎嘎嘎”叫了几声,打破了沉睡中的原野,为大地平添了几分悲凉!
路过华庄向南,很快便到了龙王庙的庙后空地,放眼望去,四周出奇的静,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空地上除了一些杂草横七竖八的胡乱长着外,再没有什么,丝毫不见匪徒的影子。
正在大家诧异之时,忽然,从华河边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渐入耳中,一会功夫,三个身穿深色衣裤、蒙着脸的匪徒,便驱马来到跟前,荡起的灰烟进入口鼻,满满是呛鼻的尘土气味,弄得人直想咳嗽。他们在庙后空地上下了马,直接站在离白三爷的牛车前方二十米开外,完全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小心谨慎。白三爷和长福见状忙跳下牛车。
为首一人,对着白三爷警惕地问道:“他怎么不是上次那人?”
白三爷一愣,心想,这家伙从身材和说话明显不像麻三儿,难道他上次来过。忙道:“好汉多虑了,这位是专门赶车的。上次那个不会赶车。”
“货都带来没有?”匪首喝问道。
“全照好汉的意思办妥了。”白三爷应道。
匪首扭过脸对右侧的匪徒说:“过去,验验货。”
只见那人从腰间拔出手枪,朝牛车走了过来。白三爷连忙迎上前去,引他到车前,顺手掂起一袋,解开带子,抓起一把递给那人。匪徒没有接,直接伸手过来,吓得白三爷和长福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没有触碰其他袋子,只是把手深深地没入袋中抓了一把,用手指在掌心拈了一下,抬手到眼前一瞧,随手扔进袋中。而后,用手指了指那些疙瘩吗拆的袋子,问道:“装的是红薯?”白三爷“嗯”了一声,伸手做出要解开袋子的样子,那匪徒扬了扬手,撂下一句:“算了,借你个胆儿,也不敢糊弄华爷!”便离开牛车向匪首走去。对着匪首叫了一声:“韩爷,没错!”
那个被叫作“韩爷”的匪首,没有吱声,把食指一弯,伸进口中,只听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划破了夜空,传向远方。不一会儿,从华河河谷那边过来了两匹马,其中一匹上坐了两个人,隐约可以看出后面那个人像是满房。
匪首对着两个刚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匪徒说:“解开吧!送他过去!”
那两个匪徒压着满房的胳膊朝牛车走来。
“白三爷,你儿子囫囵还给你啦!你把货留下,领着儿子回去吧!”匪首对着白三爷吼道。
“韩爷,我看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