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进的兵丁犹豫了，百姓们坚定的眼神让他们无颜面对，惭愧野草般爬满内心，握着长枪的手都在颤抖，偏将咬紧牙关握紧双拳，眼神中明暗不定，狠色立显。

“哈哈哈！”

突然，小狼畅快的大笑声响起，眼中尽是杀意，死死盯着脸色难看的偏将，口中突兀的狼牙闪烁着讥讽的光芒：

“既然你们的规矩形同虚设，那就按我的规矩来！”

弯刀已经缓缓出鞘，森冷的刀锋，映衬着小狼锋锐的眸光，无比坚定。

“好好好！不打自招！本将军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这些乱民，也要给你陪葬！”

仓啷一声，战刀出鞘，偏将一刀劈向猎户的头颅，哪知一声断喝，如晴空霹雳，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头：

“竖子尔敢！”

一道颤巍巍的苍老身影，在众人的拥护搀扶下，走出督邮府，直挺挺的站在偏将的刀锋面前，苍老的眼眸狠狠瞪着他，悬在空中的钢刀在他倔强的目光中颤抖。

“竖子，你三岁便在老夫跟前嬉闹，老夫亲眼看着你一步一步当上小兵、校尉、偏将，就连你的光腚都看过，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皓首老翁一通大骂，偏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怎么也不敢挥下手中的钢刀，老翁却依旧喋喋不休，拐杖顿地，哆哆直响：

“你只说小壮士是奸细，不辨首级，不听乡里，一意孤行，还敢说宁杀错，不放过？早知你是非不分，黑白不明，老夫我也来个宁杀错不放过，将你溺死在马桶里得了！”

小狼咧了咧嘴，耳中骂声不绝，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这才清醒的认识到，各地宿老名士有着怎样恐怖的威势，难怪黄月英动不动就抬出“名士之女”的名头，还畅通无阻。

“蛮子入城之时，小壮士一直守卫在驿馆外，老夫亲眼所见，督邮大人乃是惊闻蛮子入城，忧惧而死，怎会是小壮士所为，倒是你，蛮子入城时，你在何处，不能保百姓平安，不能守幽州安宁，你还当什么偏将，枉为人也！”

老翁理直气壮，瞪着眼睛为小狼说瞎话，偏将也不敢反驳，整张脸都憋红了，就连身旁的小兵都赶紧离得远远的，生怕锋利的口水殃及无辜。

“哼，小壮士是奸细，老夫第一个不信，老夫一家三十多口，都死在蛮子的屠刀之下，若不是小壮士出手，就连老夫这颗皓首也要滚落在胡马蹄前，你怎么不说老夫也是奸细，将老夫也就地正法！”

老人家邦邦邦邦，炒豆般仗义执言，偏将和兵丁们满眼愧色，哪里还敢用刀枪指着老人家，匆忙放下，一个个惶惶不安，老翁却连多看他们一眼都懒的，匆忙转首，一揖到地，盈满怒气的老眼瞬间湿润：

“小壮士之恩，恩在百姓，小壮士之功，功在全城，小老儿代幽州父老，向小壮士拜谢，日后定要为小壮士立生祠，日夜供养！”

说着，居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小狼的脚下，以头抢地，周围的百姓眼见如此，如同割麦般纷纷拜倒，额头重重的敲击在地上，就像敲在每个人心间。

哭声渐渐蔓延开来，先是百姓们低低抽泣，渐渐的，就连兵丁们都痛哭起来，谁没有亲朋在这场浩劫中遇难，兵丁们更加自责的是，自己无力保家卫国，心中的愧疚山洪般爆发，化作越来越响亮的哭声，纷纷丢掉刀枪，跪倒在地。

小狼面色大惊，娘亲的教诲犹在耳边，赶紧搀扶老翁，可手刚刚探出，整个人便愣住了，似不知所措，又似魂游天外。

在他的脑海中，一卷虚幻的竹简莫名出现，缓缓拉开，“天地”二字悬浮其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正有点点的光亮从视野中每一个跪地拜谢的百姓身上飞起，落入竹简当中，仅能打开一线的竹简缓缓延展，一行行扭曲晦涩的字符，隐约出现在小狼的脑海当中，深深印刻在灵魂深处。

人阶中品！

小狼刚刚突破的境界再度拔升，居然跃上了人阶中品的大关，同时，他的血脉也被进一步激发，双眸中骤然闪烁着恐怖的光芒，耳畔似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