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水巷很长。
街道两边的商铺旁边,坐着一些手上拿着扁担,穿着白汗衫的苦力。
这是苦水巷的特点之一。
附近不远就有一个出海港和货物集散中心。
现在货运繁忙,他们总是能找到卖力气的地方。
他们三三两两的蹲在不远处,一边小声的聊天。
一边有些鬼祟的盯着我,还有我刚才离开的楼房。
“……小伙子胆大,连周天生屋里都敢进去。”
“又是个要钱不要命的。”
“嘘,小声点。周天生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避那个东西……”
我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一些人声音低了不少,看着我眼神里游移不定。
似有同情,也有嘲弄。
我耳朵很灵,他们的对话大半都听到了。
我心中一动,随手打开了一包红双喜。
这包烟是我在附近商店买的虽然我不抽烟,但人情世故还是懂一些。
这年头跟人套话,没有烟不行。
“师傅,来抽两根啰。问你个事。”
我凑到一个码头工人面前,把红双喜递了过去。
那码头工人嘿嘿一笑,接过烟后,我又打火给他点上。
其他的几个汉子,我也都散了几根烟。
“你是想要问周天生家里的事吧?小伙子,我不会说的,不好意思啊。”接过我烟的码头工人笑了笑,直接道。
其他码头工人都闷头抽烟,不说话。
我眉头微皱,没想到这帮码头工人这么不好说话。
“我给钱,说不说?”我咬了咬牙,虽然身上勤工俭学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依旧掏出了一张一百块钱。
那些码头工人一愣。
他们来这里卖苦力,不就是图个钱?
他们互相看了几眼,忽然一个人把我手上的钱抢了过去。
“管他个求!你想问什么,我说!”
抢我钱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码头工人,眼睛里有一丝戾气。
“三猴子,小心有钱花没命享。”有码头工人阴阳怪气道。
“管他个求!”三猴子撇嘴,他一把拉住我:“小哥,我们到旁边去说。”
他说的旁边,是一个卖凉皮的小摊子。
老板娘胸大屁股大,就是一脸的白麻子。
现在刚好中午,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点了两份凉皮,就在小摊上说开了。
“周天生家里的事吧,邪乎,都死几个人了。”三猴子闷头扒拉着搅拌了花椒粉、香菜的凉皮,瓮声瓮气道。
“你这小哥白白净净的,如果想要搅和他家的事,我还是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心思。”
“我是我师傅想插手……你晓得,周天生家有钱……”我含含糊糊道:“你们好像对周天生很了解?”
“他是码头上的股东之一,很有钱,算是我们老板。他家发生的事情,我们是一清二楚。自从他女儿发病开始,已经死了两个私人医生,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有天,他还找了我们一群人,说阳气足,在他家里镇着,结果那天晚上就闹鬼了……”三猴子跟我低声道。
伴随着三猴子的絮絮叨叨,我大概了解了周天生家里发生的一些事。
周天生是这附近有名的富商,家里原本住在羊城东边的别墅区。
后来他女儿得了一场怪病,不吃不喝,每天就靠着营养液吊着。
他几个月内用尽了各种手段,还去美国、日本最顶级的医院检查过,都没有检查出任何病因。
最后他家的事情愈发古怪起来。
大白天的宠物狗暴毙。
金鱼缸里的金鱼溺亡。
……
然后某一天,两个私人医生,一天晚上双双从别墅三层楼跳下来,硬生生摔得脑浆崩裂。
这下子周天生彻底慌神。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