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一大陆,魔说一偈语。
这一年是大周王朝昭治十九年,周缺十七岁。少年家富,他却贫。周朝最大的府邸-太师府是他的家,太师府旁边三砖两瓦随意堆砌而成的石屋也是他的家。
金碧辉煌的太师府和低矮石屋做邻居,实在是不搭。可这就是事实。周缺每晚沐浴完都会穿着洗的发白的旧衣坐在院子里望着太师府高大院墙上的龙鳞瓦发呆,可他再也没机会进去了。
周缺自十二岁被赶出太师府之后,就再也没进去过。那一年他打碎了父亲最爱的琉璃盏,因此被太师府的主人,他的父亲,也就是当朝太师周贺赶了出来。
周贺命人在太师府旁边造了这间石屋,他就和他唯一的仆人二虎住在里面,这一晃,便有五年了。
他素来不讨父亲的喜欢,也不讨旁人的喜欢。譬如当初打碎琉璃盏,事实上很多下人都看到了,打碎琉璃盏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周淩,可他们硬生生的说成了是他。
他虽百口莫辩,但还是一力否认,就算是父亲的棍棒打到他的身上,他还是坚持说不是自己打碎的。那一次周缺被打的皮开肉绽,但他始终咬牙坚持,就算最后昏厥过去,最后一句话仍旧是我没有。
后来,周缺就被赶了出来。但他不恨那些帮忙诬陷他的仆人。
周淩是父亲的正房生的,正房是当今皇帝的姐姐,在太师府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自己的母亲,却连个名分都没有。所以下人们不可能为了一个他去得罪父亲的正房。
幼时他曾听父亲提到过要给母亲一个名分,那时他甚是欢喜。可正房在旁边听了,一边研墨,一边念叨:“一个死人,需要什么名分?”
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作为补偿,周贺将本该属于周淩的宫廷植野糕给了周缺。那一晚周缺捧着那糕点久久难以入眠,而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周淩对周缺产生了长久的恨意。
......
门外传来骂骂咧咧的男声。
“开门开门!妈的!今天真是晦气,居然输光了!妈的!”周缺听到外面的叫唤声,只微微抬了抬眼皮,一双眼还是放在书卷上。他不管门外人,自会有人管的。
二虎从石屋旁辟出来的半间屋子里跑出来,慌慌张张的开了门。门外来的是个煞星,二虎不喜欢他,周缺也不喜欢。但他们还是会表现的很热情,因为他们惹不起那个人。
二虎端着张笑脸,对门外那位穿着华服锦袍的少年点头哈腰的,甚是恭敬,但在那少年眼里,二虎这模样像是条狗。
“呦!周淩少爷,什么风把您给出来了?”
周淩没管二虎,自顾自的往前走,就算二虎没说周缺在哪,他也知道。来了那么多次,他每一次都在屋里看书、修炼,但他的修为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丝毫长进。
周淩对此不屑一顾。
“周缺,周缺!妈的,你给我死出来!你那破屋子低矮的很,爷不想进去了。”周淩在门外大喊。
周缺放下书卷,跑了出来。他不愿意得罪周淩,因为周淩身后的势力他得罪不起。在太师府和这小破屋里呆了十七年,他学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忍耐。
“你有什么事吗?”周缺见周淩占了自己的石凳,也就恭敬的站在周淩的面前,躬身问道。
“什么事?也没什么事。就是这样,爷今天在赌坊输了三四百金,心里不舒服,就找你来聊一聊。你不会不欢迎吧?”周淩翘着二郎腿,倚在石桌上,昂着头,眉头压低。
“不敢不敢。”周缺口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暗骂周淩败家。
“哼。我知道你不敢。你呢,从小就是个软蛋,被我欺负也从来不敢说。你啊,就适合当个出气包,你说是吧?”周淩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他个子很高,比周缺高出了一个头,而且很壮,因为他已经修炼到了强筋三重。周缺的身材偏矮,更显瘦削,与周淩比起来,实在是相形见绌。
周淩吃得好,而他,除了一日三餐,便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