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的举止落在赵烃知眼里,又是一番幽暗的思量。
原先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赵烃知会娶了自己,如今看公婆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一刻她也明白了哥哥们为什么说,他们会为自己撑腰了。
这是怕赵烃知以后飞黄腾达了,抛弃她罢。
所有人都看的明白的一桩婚姻,唯独她现在才看明白。
好在她对赵烃知也谈不上有感情,她也不曾稀罕赵烃知能给她如何荣华富贵的以后,她自食其力,也能在这个社会活下去。
她虽不了解这个时代,但和离书,大约都是通用的。
不然她也不会这般平静的嫁给了赵烃知。
既然眼下是互相需要,倒也算公平。
一顿饭在四个人的心思各异中结束,王昭华勤快的洗碗收拾干净后,就去了赵瑾的书房。
赵瑾打量了眼稳重从容的儿媳妇,把手里的账本和地契交给了王昭华,“如今不比从前在镇上当个小官,田地租赁出去,如今也该收回来,趁时节种些东西,只是租赁出去容易,收回来却是极难,你若是应付不来,可叫上你的兄弟帮忙,如今家中一贫如洗,汀知读书费钱,可得紧着打算。你不识字,让汀知先教你些基本的,至少得能记账,不让蒙骗了去。”
“我知晓了,公爹。”王昭华恭谨的接过账本和地契,她早就知道赵烃知在家中就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且婆婆是个十指不碰阳春水的。
赵瑾叹了口气,简单的问了几句话便让王昭华忙去了。
王昭华捧着手里的东西,飞快的翻了账本,看着那些熟悉的繁体字,王昭华差点笑出声音,她自小在香港长大,繁体字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
只是,当王昭华看清了账本里记载的东西,飞快的进行了口算之后,她笑不出来了。
如今赵家,竟然只剩下一两银子和地契了。
而那一两银子,在婆婆手里,就算用来买种子,也买不了多少。
赵家有良田十亩,中田二十亩,平田三十亩,看起来也算是十分殷实,可家中婆婆弱柳扶风不能干活,整日就是绣绣花读读诗,赵烃知又一门心思的读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些地,租赁的人家,可都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穷和泼辣。
想从这些人的手里把田地都收回来,无异于虎口拔牙。
王昭华拧眉,这样的烂摊子,可真是......
温热的阳光打在王昭华身上,拉回了神。
王昭华合上账本,往王家走去。
才走不多久,一直紧闭的窗户“吱呀”一声悄然打开,赵烃知那双如黑曜石般幽暗的眸子里,倒映着王昭华远去的背影。
手里握着的陈旧小册子还停留在某一页,上面赫然陈列了当下手握实权的朝臣名字,尤其是那贺相两个字,被朱笔着重的画了个圈。
如今正是晌午十分,日头算不上很烈,但也不小,因春耕时节,家家户户几乎全都在地里忙活,年纪小的娃子在家看家,做做小活。
王昭华一路看过来,却是有些发愁,村子本就清贫,前头三年的干旱几乎让村子一度陷入困境中,原身记忆里,有好几户人家把家中的女孩子卖到了镇子上,换了钱。
她自是现代教育,男女平等,可在封建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她可以抗衡的,如今身在其中,她得想个办法解决干旱,不若这般下去,又是多少无辜女孩子被卖的厄运,她没有拯救世界的想法,只想尽力做一些能做的事情,帮一把那些有需要的人。
怀着心思,王昭华回到了熟悉的王家。
王家大郎,也就是王昭华的便宜阿爹,是镇上的屠户,简称卖猪肉的。
至于王家二郎和三郎,一个做了果林生意,一个跑水路货。
所以村子里除开村长和昔日风光的赵家,王家是最富足的,家中儿子多,生意稳定,日子过得算是有模有样。
王昭华有时也会感谢自己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