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霜晚面色复杂,她今日考虑了一天还是没有把木家被骂的这件事情告诉长辈。
也不知是惜才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她不想韩诚在木家再被打罚了。
想到这,木霜晚披上衣服,带上一瓶红花油,叫上阿暖。不顾夜色浓重,掌灯向着柴房方向走去。
夜里的温度很低,一阵秋风吹来打乱了木霜晚的发丝,平添几分温柔。
行至柴房门前,却见木门缝隙间隐隐透出烛光。
“小姐,这么晚了小姐竟是来寻姑爷吗?”阿暖有些不解,小姐不是最瞧不上姑爷,总说他样样不行,嫁给他是诸多委屈。怎么今日竟主动来看姑爷了?
木霜晚轻轻摇头,示意阿暖噤声。
她对韩诚那两首诗念念不忘,鬼使神差的就到了柴房,如今后悔自己有些冲动。
却不想这韩诚读书如此用心,倒不像他从前了解那般,是个样样不行的废物。
既然如此努力,怎会接连三次州选一次都不中?
木霜晚心中疑惑,就听韩诚的声音透过木门传出来:
“风卷江湖雨暗京,四山声作海涛翻。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僵卧柴屋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韩诚吟的这一首是陆游的明诗,只是他稍微改了改,更符合他当下的处境。
铁马冰河入梦来?
韩诚这最后一句诗词气势恢宏,堪称绝妙,木霜晚也是喜爱诗书之人如何不懂?
白日里韩诚作诗痛骂木家她心中本是气愤,应该说是又气愤又欣赏。
韩诚的才气斐然,特别是晚上的时候这首诗,志向高远,文采飞扬。
咚,咚,咚!
韩诚正在兴头上忽然听到敲门声,他放下书卷走了出去。
韩诚打开房门,却没见到人影,只有一瓶红花药酒被摆在门前,他左右探看再无收获,只得关上房门继续读书去了。
木霜晚再次听到韩诚吟诗,依旧对他诗中的气度和抱负赞叹不已。
她本不相信韩诚有这样的本领能做出这么好的诗,可这两日接二连三的诗词又确实出自韩诚之口。
“小姐,刚才那屋内之人似乎与今早在门前骂我们木家的是同一人,莫非就是姑爷?”回去路上,阿暖忍不住问道。
她虽不懂诗,但却能听得出声音。
木霜晚此时心里乱糟糟的,叮嘱阿暖:“此时不许再说出去,那诗,你就当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