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郁闷一扫而空，身上蚊虫叮咬的密布痕迹，也不值一提了。天空微微发白，他的心口也敞亮起来了。

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顾然屁颠屁颠就进去了，他倒了杯水，递给易白，也许是心态变了，他伺候自己的打工人，显得尤为真情意切。

易白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就听对方突然问道：“你喜欢吃肯德基吗？”

易白仰脸看他：“什么鸡？”

顾然见他除了疑惑，并不见震惊之色，不像是装的，莫非他不是穿来的？

不论如何，他得了BUG的便宜，心情还是很美妙的，笑容也更真挚灿烂。

易白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见他细心得用帕子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渍，脸上抑制不住的微笑，易白心底里觉得那笑容很有感染力，却倔强而嘲讽地腹诽，不就是让你喂了个水吗？至于高兴成这样吗？还说自己喜欢女孩儿，怕是个真断袖吧！又一想，他喜欢的那“女孩儿”分明就是自己，不由嘴角抽搐，连腹诽的心情也没有了。

“大少爷一宿未归，怕是院子里的人都该急了。”易白提醒道：“还是先回去对下口风，今日府里事多，莫被人抓了把柄。”

顾然一想也是，今日顾鸣山要来，未免多生事端，还是要回去先与小川说道一番。

为了凸现顾家二少爷的卓越天资，在各种露脸的场合，二房都会把渣大少拖出来示众，今日这种场合自然避免不了，他今日想必不会轻松。

顾然是从窗子翻进自己屋子，再从正门出来的，于是小川自责懈怠了，连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注意，主要也是少爷夜不归宿惯了，并没多少人注意。

顾然洗漱完毕，悠哉悠哉吃了早饭，便有顾老爷身边的人来请大少爷去正厅会客，说是族老来了。

顾然应下，随之去了。心中却有些诧异，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宋姨娘出面，虽然目的是为了给亲儿子做陪衬。顾老头早已忽略了大儿子的存在，基本不在外人跟前主动提起大儿子，今日怎么就想起他来了。

他却不知，一来，顾老头昨日在书房就寝，早起就没见到宋姨娘的身影，为此已经在饭桌上责备过了。二来，昨日他冤枉了顾然，又想起了故去的妻子，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这才想给他个机会，虽说不能入得顾监院的法眼，也不可能被选入百川书院，但是若能得到只言片语的指点，也算是造化。

“这不过几年未见，辰儿已是翩翩少年郎了！不错不错！”顾然步入正厅，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说话之人正是顾鸣山，这人年逾古稀，鹤发白眉，算起来该是顾老爷的叔伯辈，可中气十足，面色红润，若不是偶尔展露出来的傲慢，倒真像个仙风道骨的高人。

顾然中规中矩一拜，对方只绷着面孔高傲地点了点头，又转而去同顾辰闲谈。顾老爷也不甚在意。

顾然不卑不亢地在下首坐下，权当看戏。

“辰儿最近在读什么书？”顾鸣山问道。

顾辰一派好学生形象，答道：“辰儿从小便受父亲教导，耳濡目染，熟读《三字经》、《千字文》和《孝经》，后又先后学习了《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近些日子，在研读《礼记》”。

顾然不由好笑，人家问你最近读什么书，用得着把这辈子读的都说出来吗？臭显摆什么？祖祖辈辈的商人，你这是要去考状元呢？

可顾鸣山却是不住点头，他虽然生于商贾之家，却走得是做学问的道路，既享受着行商带来的财富，又鄙夷着银钱的铜臭。“好好好！知孝而行天下，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我们虽为商贾世家，也不该荒废学业。像你这般勤学，顾家有望了。”

顾辰诚惶诚恐，“辰儿以叔爷为榜样，必不辜负家族的希望。”

顾然看着两人互相吹捧，端过茶盏，垂眸掩去眼底的嘲讽，轻押一口茶。“噗——”顾然一口喷了出来，这么烫，茶碗壁厚，摸着感觉不太明显，其实是滚烫的开水，不用说，又是害他出丑的小伎俩。

他虽然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