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击退了这一伙追兵,我们才能顺利到达天津卫,乘船南下。”
“死战!”姜束大吼道。
士兵们亦纷纷大吼着死战。
朱由检看了一眼姜束,呵呵,你这老小子变脸还真快啊。
姜束瞪了一眼朱由检,大意是你瞅啥。
左面是北运河,右面是卢沟河。北运河直入天津卫,但是闯军攻入直隶,早已经没有了船只在运河上跑了,大家都逃难去了。卢沟河汇入天津卫的三角淀,走水路其实都可以到达天津卫,但连一支小渔船都不曾找到。
周围已经没有了山岭了,树林都少见了,多是农田与滩涂地带。朱由检对周围不熟,只能又崔战来选定埋伏地点了。
几人蹲在地上,崔战用匕首在地上划出来北运河和卢沟河以及三角淀的位置。
“咱们再往前走个四五里地,有个杨村,从京城出来,往天津卫走,必须要经过杨村。你们看这个位置,杨村的东面是运河,西面是三角淀。运河和三角淀的狭长地带,就一个杨村卡在这里。如果不过杨村,就只能渡运河,走东岸进入天津卫。我之前所想,咱们走小路绕过杨村,是走三角淀这片的滩涂,骑兵南行,咱们走这里能避开追兵。但是现在如果我们要设伏的话,只有杨村可以选了。”
姜束说道:“我们过了运河,不久可以避开追兵了?”
朱由检对其道:“你看看运河现在哪还有船只。就算我们过河了,能跑得过敌军的战马吗?他们先拿下天津卫,我们还去天津卫做什么。”
末了,朱由检补了一句:“你不会是怂了吧?”
姜束勃然大怒:“我怎么会怂?作战之时,我定然冲锋在最前,让你看看我怂不怂。”
朱由检道:“没有怕就好,这打仗啊,就怕还没开始打,将士们就已经产生畏惧了。”
“放屁,我们打仗什么时候怕过。”姜束怒骂道。
崔战瞪了姜束一眼,姜束便默不作声。
“现在就进杨村,还可以让兄弟们修整一下,敌军来了我会发出预警的。”朱由检说道。
崔战欲言又止,还是选择相信了朱由检,在废村的时候,朱由检已经发出过预警了,事后证明确实是有敌军追击。
杨村东西坐拥运河与三角淀,怎么说都应该是一片繁荣的鱼米之乡,结果进入村庄,入眼所见村口的老树上挂着几具干枯的尸体在随风摇摆,房屋已经成了残垣断壁,野狗见到人群,在远处狂吠,却不敢上前。
瓦砾间埋藏着白骨,还不止一具,断墙上的血迹就算是风雨也没有洗刷赶紧,黑褐色的干涸血迹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剧。
崔战等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士兵们分散开来去寻找干净的水源以及废墟房屋中可能存在的米粮,有士兵也打起了那一群野狗的主意,固然可能这些野狗吃过人肉,但这时代能吃上一口肉食也不会讲究那么多了。
朱由检忍着强烈的不适。这种不适,非是没有见过尸体与白骨,而是对这个时代的底层百姓的痛苦遭遇,有种好像喘不上气的感同身受。
“这样的村子多不多?”朱由检对崔战问道。
“直隶境内还算好的吧,起码有些村子还有活人。我在辽东,记得小时候很多村庄里都有不少百姓,随着崇祯年来了,只剩下各个军堡里还有人,后来到了崇祯七年、八年之后,军堡慢慢的都没人了。我那时候还以为辽东苦,结果到了山西、陕西等地,发现这些地方的百姓更苦,战争过后赤地千里都是常见之事,一个村庄的消亡早已经不足为奇,一个城池成了鬼城,走入其中才会感受到那一股凄凉悲愤,想骂一句这个操蛋的世道和操蛋的皇帝。”
朱由检疑惑道:“李自成、张献忠如此对待百姓,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百姓拥护他们。”
一侧的姜束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朱由检:“朱兄弟,你不会真的以为民间的惨状就是李自成、张献忠这些贼寇造成的吧?”
朱由检表示不解,姜束叹气道:“兵灾之祸,犹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