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刚过,正值小长假尾声。来海岛旅游的人少了很多,但在洒内寺上香祈福的人还是不少。
洒内寺禅院内的黄铜大钟被游客敲响了三下。新漆过的红木锤在游客手中匀速摇摆,发出三声厚重又空灵的撞击声。
陶南穿着同他人一般无二的褐色僧袍,一头长发垂腰,梳着高马尾。皮肤白净,眉眼温柔,薄唇朱樱一点,不染自红。
天然的引人遐思的形象气质与寺庙里众多身着褐色僧袍的僧人格格不入。他不像僧人,也不像俗家弟子。
常来这里的人都认识这位小师父,他来这里六年有余,是洒内寺方丈主持收的第十位弟子。
虽然陶南还是俗家弟子,这一头长发也是按照师父的意思留起来的,但在所有人眼里,他早就是洒内寺的正式一员了。
没人会因为他过于引人遐思的外貌而轻待于他。
陶南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福。
福。
禄。
寿。
来人是这里的常客,一位学佛者,与陶南不算熟识,但对陶南很尊敬。他将钟锤归位,对陶南双手合十,说了声“多谢屠欲小师父”。
“先生请随我来。”
陶南眉眼低垂,转身走出钟楼。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长发被清风拂过,青丝飘逸,在阳光的映衬下,镀着一层金边,圣洁而美丽。
走在他侧后方的人目光始终落在陶南身上,眸色深深,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那人忽然开了口,“屠欲小师父,我能问您求一样东西吗?”
陶南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请说。”
那人指了指陶南的头发,“我想要你的发圈。”
陶南皱了皱眉,疑问都写在脸上。一个普通的黑色发圈而已,因为戴的太久甚至失去了本来的弹性。
陶南并不是不舍得,只是觉得这样的要求很奇怪。
那人见陶南犹豫,连忙解释,“啊,是这样的,我想送给我的女朋友。她…她也信佛。”
陶南没再多问,他没喜欢过什么人,更没交过女朋友。情侣间的情趣他不懂,但一个发圈就能成人之美,他还是很乐意做出贡献的。
陶南伸手摘了发圈,高高束起的长发顷刻间散落,沉甸甸的披散在肩头,一时间给陶南增添了别样的美丽,清纯温柔,雌雄莫辨。
陶南没注意到发圈上挂着一根头发,他把发圈交给那人,继续向前走。
身后的人紧紧握着发圈,小心翼翼的把那根头发收进口袋里,视若珍宝。
他们径直朝客堂走去,只是才出了回廊,陶南就被人阻拦了去路。
来人一身前卫的穿着,发型新潮,白色oversize羽绒服穿的松松垮垮,蓝色破洞牛仔裤下露出一小节白皙精致的脚踝,冻的微微泛红。
虽然头发是栗色短发,但那张脸,分明与陶南一模一样。只是两人气质大相径庭,来人妖冶夺目,仿佛盛气凌人的雪中精灵,闪着炫目的光芒。
身后的游客看看那人,又看看陶南,眼神玩味。
他弯身对陶南施了一礼,“屠欲小师父看来是有家事要忙,我知道客堂在哪,自己去就可以了。”
陶南抱歉的回了一礼,“这样也好。”
回廊里静悄悄的,外面渐渐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的雪花被寒风吹进回廊里,落在陶南脚边,不一会儿就沾湿了鞋子。
陶南有点特殊,他在常驻院活动,却是个武僧。他很忙,寺里各处都可能出现他的身影。他也很闲,陶南没有自己的固定职务,唯一的作用就是临时帮工,哪里需要去哪里。
陶南今天的任务就是带那些花了钱想要撞钟祈福的游客撞钟,他已经没别的事了,想要回去休息。
陶南很快回到僧寮,同他模样相似的人始终亦步亦趋跟着。
陶南停在门口,平静的眉眼间稍微染了些不耐的情绪,并没有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