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绣衣……”齐霜霜眉头深锁,前所未见的凝重。
一路听苏铁说起杜府怪异,齐霜霜虽不大相信,却碍不住自家小姐热心肠,黑着脸去杜府门口探了探。
不探不打紧,一探,竟然真探出事来了。
苏铁这回是真茫然:“绣衣?那是什么?”
齐霜霜脸色有点难看:“大胤官军呗,你没看人家胸口绣了什么?”
“没有……”
“蠢贼,绣了剑啊!两条看门狗便是绣衣执剑,所幸只绣一柄,属最低阶,勉强算下三品中的好手,但进到里边的人就说不准了……”
齐霜霜眺望杜府高墙,忌惮道,“我们衡山一向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你那老丈人究竟犯了什么事,竟然惹得绣衣亲自上门?”
苏铁忽略了老丈人的称呼,摇头道:“我也不知……”
“那便没法了,朝廷办事,我们衡山不方便出面。”
齐霜霜说完,同情地看了苏铁一眼,小贼还不知道绣衣两个字意味着什么,绣衣四出,黥面令行,大胤朝堂草野多少见不得光的事都在绣衣掌控下,无数江湖人士闻之色变,畏之如虎,哪怕强如雄踞一州的衡山,真对上绣衣,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哪敢去虎口夺食。
苏铁脸白了一白,心知连衡山弟子都如此避讳那什么绣衣,再去找亭长肯定于事无补,依齐霜霜所言,对方随随便便派出两人都是下三品中的好手,自己万万没可能力敌。
不甘心,极度不甘心!
苏铁死死握拳,指甲硬生生抠进掌心,红着眼望向杜府高墙,仅仅一丈白墙黑瓦,却如天堑般隔他和杜小柔之间,隔绝了那个令人愧疚的笑容。
束手无策吗?
如果真没办法,那唯有干等着静候发落,杜府,绣衣,若是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齐霜霜一直看着苏铁,短短时间,少年表情居然趋于平静,可是在齐霜霜眼里,少年越平静,反而越让人心惊肉跳,似有一种无形的气息在阴影中下沉,酝酿,发酵,即将变成她所不敢想象的模样。
“你想救她?”遮面女子突然出声。
苏铁一怔,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对上,头颅似有千斤,重重点了点。
遮面女子声音清冷又干脆:“我帮你。”
下一瞬,齐霜霜背负的紫檀剑匣一阵震动,似有活物在其中乱窜,齐霜霜想也不想,反手一巴掌摁住剑匣,不让里面的东西脱匣而出。
齐霜霜直直逼视自家小姐:“小姐做甚?”
遮面女子皓腕微抬,搭在剑匣上:“绣衣在衡山活动,竟然没有提前招呼,分明不把我衡山放在眼里,我去会会他们,教一下应有的规矩。”
齐霜霜死死摁住剑匣,执意不让:“小姐,今日不同往昔……”
遮面女子屈指轻弹,柔劲迸发,直接弹开齐霜霜手腕,剑匣豁开,缠着紫绫的长条状物什迫不及待跃入女子掌心。
齐霜霜揉腕,委屈道:“小姐,你应该清楚如今衡山的处境……”
“放心,我有分寸,藏拙不露身份便是。”
说着,遮面女子飞快解开紫绫缠在右腕,其中物什渐渐现出真容——
一柄通体水蓝的长剑。
两个苏铁从未见过的墨色古字刻于剑柄,红穗垂挂,剑身剑柄浑然一体,刃口薄如蝉翼,寒光淡淡,似有水纹在其中流动。
“好漂亮的剑……”苏铁情不自禁赞道。
“它可不止漂亮,霜霜,我去会会绣衣,你带他进府。”
遮面女子声如吐珠,提剑向杜府方向行去。
纱衣柳笠,婀娜多姿,绝色之人配绝色之剑,一步一摇,俱是无边风光。
齐霜霜哎了一声,提醒道:“小姐你用池鱼,是否太招摇了些……”
话音刚落,遮面女子已经抬手。
那是苏铁从未见过也不敢想象的光景,女子于行向杜府时举剑,弧光如人,同样曼妙,府前河道陡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