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当只有原则的猫(2)(1 / 2)

赶走了挑事者后的后厨一片狼籍,宿凡手腕微微发抖,靠着碗柜慢慢坐下,双手无意识紧紧抱住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用刀指着活人。但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alpha口中的宿凡活到现在以来听到过最下流恶心的话,让他气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自己安安静静地缓了一会儿后,宿凡站起身,放下手中攥热的剔骨刀,戴上橡胶手套清理被撒了一地的鱼骨。

都沾上灰了,不能做鱼香素包给师傅吃了……宿凡心里觉得可惜,边在水龙头下冲洗鱼骨边眼眶发红。

用来喂猫吧……大橘最近又胖了一圈,得停一天让它减减肥……给小黑加个餐,小黑一点都不胖需要补充营养……

宿凡涮好拖把后边拖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

大概是单纯看不惯庄保字里行间有意无意对宿凡的偏袒,后勤部里的omega和一些毫不知情的beta都被拉拢过去,只要手上的活儿一做完就去宿凡的工作地闹点儿什么别扭。

要么是把食用油泼到地板上,人走上去一步一打滑不说还很浪费粮食;要么就一堆人聚过来聊天,聊着聊着把小米和薏米混在一起。军营里有几家军官的孩子很讨厌薏米的味道,有一点儿气味都不行,宿凡只能挤出时间把薏米挑出来后一遍遍淘洗小米把气味洗净。

他们也不敢干些太过分的恶作剧,毕竟一个刚刚分化完的O一刀险些劈开菜板的故事也在后勤部里广为流传,万一真惹急了,刀指不定就劈在哪儿了。

于是就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里动动手脚,或者干脆语言攻击,在离宿凡仅几米的地方大声说着些及其下流的俏皮话。

宿凡被他们烦得没辙,用力一摔锅铲开口道:“请你们离开。”

“呦,有了大腿抱就是有不一样,开始端架子了?”不得不说,omega内涵人的语调比起alpha的不知道让人难受多少倍,“还请我们离开,怎么着这儿还成你家了?说句话都听不进去怎么不找个军官包养你给你开个VIP单人包间工作室呢?”

“知道讨好上司不知道讨好军官?还是就只有庄保觉得你看得过去,再高的职位都嫌你又脏又骚,根本不稀罕碰你?”

omega尖锐的笑声传进耳膜,把宿凡狠狠震惊在原地。

我们明明是同类,都知道omega会从心理上对这些贬低感到极大的排斥,为什么还要口无遮拦……

宿凡在军营外生活了整整十七年,见到的不管是O还是别的性别的人们,气极了就打一架,打得鼻青脸肿也不会用嘴里下刀子的方式让他感到疼痛。

在军营里生活的短短一个月,宿凡总算是明白了高层阶级最有利的武器原来是知识和语言。

正是因为我们是同类,我们有高度相似的生理器官和心理,我才知道我们身上共同的、最深最疼的伤口在哪儿,而且以什么方式,什么力度才能把那最脆弱的地方狠狠撕裂,让它在时间的长河里极痛苦地缓慢愈合。

宿凡也逐渐明白了,原来在共同生存不是第一要务的军营里,同类这一名词代指的不是保护和理解,而是从自己身上找到对方的缺口,再毫不犹豫地将它撕碎和污蔑。

宿凡忽然很想念军营外的世界。

明明从早上睁开眼开始就要为一天的食物和生存而提心吊胆,夜晚也不可能睡一个囫囵觉,必须时刻注意着是否会有危险会从夜幕中降临,神经在一天中无时无刻都高度紧绷,稍有不慎就盼不到明天。

明明在那时候无比向往军营里安逸快乐的生活,现在却那么想回去。

宿凡记得有一次外面忽然下起了暴雨,雨点里还夹杂着冰雹砸在身上特别疼。当时距离他和宁哥住的小仓库太远了,跑回去根本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跑到就近的庇护所里躲躲雨。

在各类资源都十分有限的末世,庇护所也就是多人组成的生存小团体罢了,不会真正庇护每一个外来人。

宿凡正担心着会不会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把他们赶回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