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土糖还有吗?先给她喂点糖水吧……我,好像还没有乳汁。”
方芸艰难而又有些羞愧的说道。
自己才多大一点儿啊?说句不害羞的话,她连一个男生的手都没有正式的牵起过,就算是有过接触,那也是同学们在一起打闹的时候,胡乱闹着玩的。现在竟然被要求正儿八经的哺育一个孩子,这跨越的步子也实在是太大了些吧?有这么坑爹掉节操的事情吗?
被弄醒的小东西看来好像又饿了,她一边不停的啼哭着,一边闭着眼睛,张开小嘴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的胡乱索求着,数次落空之后,便更加拼命的啼哭起来,看的叫人好不心焦心疼。
方芸不由得心急如焚起来,但是,叫她撩起衣服去哺育这个哭的快要断了气的小女婴,她真的实在是做不到啊!方寡妇看着满脸羞惭的女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没有再勉强,只得又去抖落放在小木桌上的那张粗纸,看看还能不能抖些黑乎乎的土糖给小外甥女儿吃几口。
可是,不管方芸如何的纠结凌乱,如何羞愧难为情,接下来,怎样哺育这个小婴儿,确实已经越来越在困扰方芸了。
不说什么扯淡的人道主义,自己无端霸占了别人的身体,总不能忘恩负义的叫人家拼了性命诞育下来孩子最后给活活饿死吧?
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叫这个小女婴活下去。
方芸的午饭是那个黑小子小九送进来的,饭菜是盛在一个大粗瓷花碗里的。米饭黄黄的,虽然冒着热气却有些干硬,碗头上堆着一些白菜和豆腐,还有两块泛着肥膘的腊肉。
额滴神吖……肥膘肉?这么粗粝的米饭?就算不是坐月子身体虚,方芸也一看就没有了胃口,在娘亲再三的劝说下,勉强的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方寡妇看着女儿吃剩下的饭菜,踌躇了半晌,终于还是端到门背后,一声不响的把那些饭菜全部吃光了。
方芸本来想阻止的,自己吃剩的饭菜……怎么好意思叫老妇人接着吃呢?却又有些不明白婆婆家为什么只给自己送来了饭菜,难道他们家连亲戚都吝于招待吗?如果自己不要娘吃那些剩饭,她是不是就要饿肚子呢?
犹疑之间,方寡妇已经把那些饭菜包括两块可怕的肥腊肉全部吞咽完了,方芸甚至还听见她津津有味的砸吧了几下嘴巴,便不再言语,由着她吃完,然后拿着空碗送出去。
方寡妇出去送碗还没有回来,方芸躺在床上发愣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旧蓝布棉袍,戴着厚厚黑棉布帽子,看起来倒是很年轻的男人,手里拎着一只长方形的大竹筐,脚底下不知道穿了双什么鞋子,突然脚步声咵咵的走了进来。
方芸怔了一下,不由得脸上一热,立刻明白是这个身体的丈夫回来了。
婆婆说这个男人叫正杰,这家人姓苏,他应该叫苏正杰了。
方芸由不得的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进屋的男人,心里慌慌的打量了起来。
要知道,她今后的人生可都要和这个男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千万不要给她弄个什么奇葩恶心模样的男人来,那样,她这无端穿越的人生真是更加的生不如死了。
半晌,方芸一颗悬着的小心肝才慢慢地放了下来,脸也突然红了,自己这副急吼吼恶狠狠的盯着一个突然走进门的男人看,是不是也有些太那啥了啊?
好在,苏正杰的名字不错,模样倒也还不丑,高鼻梁阔额头,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结实高挑的个子,皮肤也不像他那个么儿小兄弟干瘦黄黑。虽然算不上唇红齿白,却也很是那种看起来叫人感到很养眼的白净健康,可能像他们的母亲苏大娘。就是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拙朴木讷,没有一丝举止潇洒的神韵。穿戴更是土气,一看就是没知识没文化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巴佬典型。
不过,总得来说,这个男人虽然不是那种叫人一看倾心的主儿,看起来还不算是惹人生厌,方芸在心里默默地给他打了一个刚刚及格的分。
苏正杰走进自己的房间,眼睛却并不去看微微靠着枕头的方芸。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