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现在是急性脑干出血,必须马上手术才能活命,不然就准备棺材去吧!”
“手术费用共五十万,什么时候凑齐,什么时候动手术……”
午后,陆羽顶着路人的异样目光,在漂泊大雨中一路狂奔。
医生那冷漠无情的话语,则像一把尖刀,扎得他心底鲜血淋漓。
整整五十万啊……
放在那些阔绰人家,也许只是毛毛雨。
可对陆羽来说,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三年前,母亲方莹查出尿毒症,靠着每周一次透析,勉强生活。
父亲早逝,扔下陆羽孤儿寡母,多年来相依为命,家中早就一贫如洗,哪来得钱去做透析?
逼不得已,他被迫入赘东海许家,成了被人戳脊梁骨的上门女婿,只为了那二十万彩礼能给母亲治病。
这三年来,陆羽在许家做牛做马,受尽屈辱折磨,但他都咬牙挺住了。
而母亲的病情却在不断恶化,陆羽借遍了网贷,高利贷,甚至所有亲戚都躲着他走。
而如今,这五十万的天价费用,像一座大山!
彻底将陆羽的脊梁无情压垮!
摆在他面前的只剩一条路,最后一条路……
回去找妻子许若琳借钱!
顶着倾盆大雨,狼狈不堪的陆羽敲开别墅大门,像条落水的野狗。
“若琳,爸,妈,求你们,我求求你们……”
“我母亲脑干出血要动手术,现在需要五十万,就这一次,求你们帮帮我!”
“以后我砸锅卖铁,做牛做马都会还上!”
陆羽嗓音嘶哑悲嗆,双目泛红。
为了母亲的命,他苦苦坚持了三年的底线与尊严。
在这一刻,悉数化为乌有。
同时,别墅里的许若琳一家正在吃饭。
旁边还坐着一个仪表堂堂的男青年,那是陆羽的老同学苏伟。
陆羽话音刚落,丈母娘刘丽便碗筷一摔,拍案而起:
“什么?五十万?”
“陆羽你这扫把星,失心疯了是不是?”
“就你老娘那病痨鬼,早该入土了,还费劲治什么治?滚滚滚!”
岳父许世济也是一脸不悦,“陆羽,你长没长眼睛?看不见我们在吃饭么?”
“有什么屁事,吃完再说……真倒胃口!”
轰——
陆羽闻言,如遭雷击,呆呆站在门口。
倒胃口?!
自己母亲危在旦夕。
可在许家人眼里,原来还不如一顿午饭重要?
人命,何以轻贱至此……
“还?你拿什么还?”
“你这废物,在我许家当了三年蛀虫,除了混吃等死,还有什么屁用?”
“老娘看着你就一肚子火,给我滚出去,别当着苏少的面,丢人现眼!”
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后。
岳母刘丽越说越气,抓起手里的饭碗就朝陆羽狠狠扔了过去。
哐当一下!
瓷碗正中陆羽额头,在地上摔得粉碎,正如他多年来小心翼翼维护的尊严。
鲜血涔涔而下,盖住了眼前一切。
在一片模糊,陆羽耳畔似乎传来岳父许世济的唾沫声。
“当年要不是老爷子发话,你以为你这种土鸡瓦狗进得了我许家的门?”
“呸!你这扫把星!”
三年前,许老爷子力排众议,执意让陆羽入赘许家。
而现在,老人卧病在床,即将驾鹤西去,整个家族再也没人会替陆羽说话。
在许家这几年,他任劳任怨,不管什么脏活累活,从不敢有半点怨言,堪比地里勤勤恳恳的老黄牛。
没曾想,到头来,只不过是人家眼里的一条狗。
甚至,连狗都不如吧……
这时,一直沉默的许若琳冷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