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回到家的夏心语并没有多受待见。
“拿一个就够了,看你那贪心劲儿,别进了城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夏心语刚刚拿了个橘子,被刘氏呵了一声,她翻着嘴皮咒骂道,上前拿了剩下的两个塞给坐在一边看小人画的老大。
“你跟你那城里爹说说,看能不能给咱家换个电视机,就村长家那种,大方块的。”刘氏动了心思,拉着夏心语:“我听说城里人家的电视机老大一台了,你爹回来都跟我说了,看着可清楚了,改明儿也给咱家弄一台呗!”
“电视机可贵了。”夏心语皱着眉头,站在一边,有些嫌弃地看着上面都已经黑了的板凳,不想穿着白裙子坐下去。
“那怎么了?我们也算是给他们家养了十几年闺女!”刘氏瞥了一眼苏依云:“哦,他们就一声感谢就想混过去啊!”
苏依云洗着螃蟹,微微一哂。
乡野刁妇,说的就是刘氏这样的女人。
里面刘氏还在盘算些什么,外面突然来了一帮人,在院坝外面拿了根木棍刮了刮鞋底的泥巴,还没进屋就扯着嗓子。
“听说你们家依依回来了,哎呀真是孝顺还知道回来看看,真是有福哦!”
刘氏迎了出来,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是嘴上仍是不在意:“娃打小就跟我亲,这不是想着了回来看看嘛?”
她扯着衣角:“我这新衣裳还是她买的呢!”
“呦!城里的衣裳就是好看啊!”刘氏一说话,立马有几个人相互应和着拍马屁。
“进来坐嘛!”
那几个人还没有应声,后面就来了两三个壮汉拖着一堆木头进了院子。
李大婶打着笑:“刘姐啊,你家云丫头买的这木头我可是送来的了。”
刘氏脸色一寒:“什么木头?”
“放这里吧。”苏依云甩了甩手上的水,领着扛木头的人把木头放在了檐下一处挡雨干燥的地方。
“您不知道啊,她花了这个数,”刚刚跟刘氏打招呼的女人抬手比划了个二和十:“买了这对木头。”
苏依云正在拿着东西遮着,刘氏一个水瓢甩过来正好砸在她眼前。
“赔钱货!”刘氏气得撸起袖子:“你说!你那二十块钱怎么来的!是不是偷钱了!”
一听钱可能是偷来的,旁边的人盯着苏依云:“可不能吧,是不是之前给孩子的压岁钱攒下来的?”
“老娘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的,你是不是要把我棺材本儿都掏干净才行!”刘氏痛心疾首地拍着膝盖,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我说我柜子里的二十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你这个败家丫头给偷了!”
差点儿就被砸个正着的苏依云皱着眉头,捡起水瓢就朝着刘氏走过去。
想起之前摔的那一跤,刘氏的屁股到现在还在疼,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提防地看着苏依云,嘴上任是不饶人:“怎的了!翅膀硬了,说不得你了是吧!”
“你确定你就丢了二十?”苏依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刘氏翻了个白眼:“老娘的钱我自己会记不清楚?”
“一张二十的还是两张十块的?”苏依云完全不动怒,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刘氏努了努嘴,恶狠狠道:“轮得到你来问我!”
一旁之前也在看砍树的人发出了嗤笑声,刘氏一脸懵。李婶儿咳嗽了两声,走到刘氏旁边低声道:“刘姐,云丫头给我的是一张五十。”
刘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颜色更替有些十分有趣。
周围人也听出了端倪,有人大笑道:“刘姐你莫不是自己混了拿去花了,你哪儿只少了二十了,难不成云丫头凭空将二十变成五十不成!”
“我衣柜里也是有放五十的,谁知道你——”
刘氏死要面子还要做辩驳便被苏依云打断。
“钱,是我抓螃蟹卖的。”她把瓢扔到一旁的水缸里面,抬了装螃蟹的竹篓往刘氏脸上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