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卿高坐台上闭眼摇头晃脑地拍打着戏韵节拍,额上的皱纹几经能凑出一锅面条。
在他身旁立着位明眸皓齿,仙姿佚貌的美少女,体态轻盈有如长空俊燕,碧萝裙摆处处显着端庄可人,粉嫩的瓜子脸蛋无须装饰已让万千少女愁容满面。
宗岳一时看的痴了,手掌心不自主地胡乱摸着灯笼杆,苦笑片刻和吴浩然交换了过来,怀抱着礼品,挺胸抬头直上阁楼。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武穆的灵气全被赵家兄妹占了吗?
这要是以后飞燕出门岂不麻烦大了。不行,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我登上了台,今夜却没什么月,真他娘晦气!
“延武,这两位是……”高台上的赵云卿早已从女儿口中得知情形,此刻却故意装作一事不知地问道。
还不及赵延武禀报,宗岳便下礼道:“赵大人,别来无恙啊!宗九儿特来为您老贺寿。”
说话间,贼眉鼠眼地向碧萝峰前偷瞄了几眼,又低头咽了口唾沫,道:“顺便也为和延武玩耍添个由头。”
一席话出口,该奉承的不见短,该实诚的不显长,听得赵云卿捻须含笑不止。
但想起他是宗泽的儿子,突然脸色僵直住,问道:“你来的时候你爹可曾知晓?”
“他晓得!这礼当还是他特地为您老备的呢。”宗岳态度极为诚恳,言辞之间张弛有度。
哦?
赵云卿一时来了兴致,得知死对头也懂得送礼后,招手道:“呈上来瞧瞧!我可不信他老狐狸会有这么好心。”
饶是宗岳和父亲不怎么对付,但听着别人口口声声“老狐狸”称呼,脸上不由缓缓升起一团紫气。
但时景不长又恢复如初,向前几步缓缓打开了盒子,此刻的赵云卿十足像是个伸长脖子看蛆虫死活的呆头鹅,既充满好奇又有些担心。
众目睽睽下,盒子还是打开了,外秀于内,略显质朴的夹层独留了半根人参。
一时在场众人尽皆变脸,气氛格外急促。
赵云卿倒像是如释重负地瘫坐在了原位上,抬眼望着宗岳,寒声道:“有心了!可不知这是何意。难不成是咱们的并肩王在向我哭穷?也亏他想得出来,竟拿半根人参顶数。”
此刻宗岳的心已然凉透,更别提尴尬之色了,灵机一动道:“此寿绵绵意无尽,持子漫漫缘半生。想来这其中的韵味,只有您老和家父才能理解吧!”
赵云卿当即哑然无语,抚须不住。
可要是宗泽得知自己的儿子如此解说送礼的含义,定然能被气得吐血三斗不可。
但无论如何,这档子事总算是了了。
经宗岳这么一搅和,赵云卿也能下得了台面,当即吩咐赵延武带他们去客厅用餐,自己领了盒子,交给女儿把玩。
等宗岳他们告退后,笑问道:“宗九儿可曾变化了?”
赵飞燕嘤咛笑了笑,扑在父亲胸口,边替父亲捶腿边败坏道:“我看够呛!他啊总是人模狗样,徒有其表。”
赵云卿仿佛像是听到了最具喜气的贺寿词一样,大加称赞道:“还是生个女儿好!你看你兄长成天是兴国安邦歪七扭八的道理,再瞧你弟弟明知我和宗泽老狐狸冤家路窄还结交狐朋狗党,越发不让人省心。这样下去我就算服了这半根人参,都要走在老狐狸的前头。”
赵飞燕白了眼父亲,赵云卿也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乖乖地盯着戏台上的小杜鹃,节奏感又升了起来。
但赵飞燕此刻却完全没了看戏的心思,满脑子充斥的是那个白衣温文尔雅的少年,不禁感叹道:“要是他表里如一就好了。”
“什么表里如一?”赵云卿入戏太深没听全乎,急忙问道。
赵飞燕语无伦次地捣鼓了会,忽然看到桌子上一颗有瑕疵的苹果,搪塞道:“爹,女儿是说这大苹果虽然看着喜气,但里面八成都是虚实不定,未能表里如一,岂非今时憾事?”
哈哈哈!
赵云卿一边抚摸着爱女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