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陆雨钦才迟迟睡去,这一觉睡的并不熟,也不安稳。一方面是头疼的厉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心里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赘婿的身份。
这也是人之常情,自古以来当上门女婿那都是很丢人的事,何况陆雨钦还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肯定一时间无法接受。
今生前世的差距也确实是有些大,怪不得陆雨钦难以适应。
为了那个外科部主任的职位,陆雨钦付出的远比别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努力,自己热爱医学的因素有,可更多的因素就是为了摆脱旁人的白眼。
活的风光一些,不仅给故去的父母争一口气,同时也让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的同学大吃一惊。
虚荣心嘛,每个人都有,陆雨钦自然也不能免俗。
现如今副院长的职位彻底泡汤了不说,自己主任的位置也没了,换来的竟然是个上门女婿,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啊!
当陆雨钦再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李家的院子很大,毕竟是当朝兵部尚书的宅子,仅仅是后花园,就已经有别人家三进的院子大了。
青石院墙,假山游廊,算是一应俱全。陆雨钦走过一进又一进的院子,李宅的下人全都各司其职。大家对于陆雨钦的出现也没多在意,完全把他当成了是透明人,就算撞了个对脸,也就是冷冰冰的一句“姑爷好”。
陆雨钦也不恼火,他自己内心也是不接受自己这个身份的,再者就是通过昨晚的回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了以前的陆雨钦是多么无能。
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和认可,你一定要有相应的成就和地位,这是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姑爷,怎么自己出来了?”
就在陆雨钦恍恍惚惚之时,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名身穿灰色素衣,身材高大的男子奔着陆雨钦快步跑来。
男子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陆雨钦,看他精神不俗,这才道:“看起来起色不错,大病初愈是该活动活动了。”
此人名叫阿福,是李府的护院管事,也是陆雨钦在李府内唯一能称之为是朋友的人,在李府的地位也是极低的,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让人呼来喝去,就连其他下人也没少给他白眼。
因为阿福饭量极大,而李府是兵部尚书的府邸自然也不存在有人闹事耍泼一说,所以任谁都觉得他是蹭吃蹭喝,吃白食。
阿福的样貌不算俊美,脸盘较大,眼睛却很小,一笑起来很是讨喜,用老人的话来说就是一脸福相。
平时除了吃之外,就喜欢擦他的黑布靴子。
“阿福,练完功了?”陆雨钦只是平淡的跟阿福寒暄。
脸上并没有被关心的喜悦,很是平淡,因为他并不清楚阿福到底是跟自己关系更近一些还是跟李俊关系更近一些。
陆雨钦已经不是当初的陆雨钦,前世作为外科部主任,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阿福干笑一声后豪迈的搂过陆雨钦的肩膀,如同市井流氓是的把身上的汗水蹭到了陆雨钦的长袍上以表示自己的热情:“能醒过来就好。”
“只怕是有人希望我永远都醒不过来吧!”陆雨钦并未挣脱,而是话里有话的点了阿福一句。
阿福闻声一愣,脸上没有刚才的热切,道:“姑爷你这话是何意?”
陆雨钦挣脱了身子往后撤了一步轻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日我不慎跌倒,是阿福你背我回来的吧?”
听到陆雨钦的话,阿福先是顿了顿,这才道:“姑爷,我十岁就进李府的门了,我可能没跟您说过,我一家都是被阉党残害的。”
阿福眼中闪烁这一丝泪光,咬着牙继续说道:“您一直因为您的身份让人看不起,可我阿福跟您一比还不如您呢,您至少还是李家的人,而我又算的了什么?我连跟别人抱怨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别人说什么我做什么。”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显然阿福也是知道实情的,甚至陆雨钦遇害那晚阿福很可能在暗中看到了,只是没敢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