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户,越是年龄越是技艺精进,金玉奴不过三十出头,不当退隐。
况且此时看来,一身素衣布裙,不施脂粉的金玉奴,也自有一种别致风情,可以想象十年之前,如何美艳,倾国倾城。
虽然小伍说过,因为雁北堂被毁,失了靠山,墨七却不愿相信。
“此中……境况,不足道也。”金玉奴脸上表情一闪即复,淡淡地说。“还问二位……”
“那么,《扶犁》。”
墨七轻轻吐了口气,轻轻道。
这是当年他父亲铁木鱼为金玉奴谱写的琴曲之一,外人不知。他转念间,索性挑明。
金玉奴身子一颤,看着墨七怔了怔,起身一福,强笑道:“且待我去去就回。”
从偏厢转出,往后院而去。
“扶犁?这是什么?她又……”小伍一脸古怪地看着墨七。
“一首俚曲。”
“那她?”
“不知。”
小伍眼珠一转,“我去看她。”
站起身,趁那侍女欲拦未拦,一下子冲进厢房,人影一晃,已奔后院而去。
拿多站起,却不知该不该跟上去,迟疑间墨七笑着问道:“你来雁落多久?”
拿多冷着脸,不想跟人说话的表情清楚地写在脸上,----虽然他和墨七见面时一反常态的说了一大堆废话,不过为了十个金铢。这时却不好不回答墨七。
他缓缓伸出双手,竖起七个指头。
“七年?”
西越人点头。
“喜欢这职业?”
西越人点头。
“你觉得这城市怎么样?”
西越人点头。
“喜欢?”
西越人点头。
墨七好脾气地笑笑。
他和拿多就象一个塾师面对一个反应迟钝而固执的童生,显然不会满意这种问而无答的乏味对话。
沉呤一下,又问:“我在洛南帝都,都听得楚行天的大名,雁北城在他的治理下,井然有序,可是伍小姐就这么出来走走,青天白日,也不是荒郊野地,她父亲居然放心不下,难道传言不实,雁落城竟然……?”
拿多还是面无表情地点头。
墨七又好气又好笑,想起了他在客栈对自己的戏弄,心中微恼,决定换个问题,狠狠的刺激一下对方。
他笑了笑:“我游历洛洲大陆,尤其是洛南富庶的大城,看见许多西越人,妇女,在街头行乞。行乞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们行乞时理直气壮,好像她们正在从事一项非常伟大非常神圣的工作。那种泰然自若、熟练随便的样子又像是在告诉别人她们天生就是以此为业,而且乐于此事。拿多武士,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他促狭地看着西越人。
拿多并没有震惊和不安。
他深深地凝注着墨七,面无表情地慢吞吞问道:“墨公子,你肯定她们是西越人吗?”
“肯定。”
墨七回答。他很高兴对方这下无法用摇头来敷衍他了。
拿多点点头:“感谢主神布布大神!没有别的女人,只有我们西越部族的女人才这样做。”
“为什么?”墨七奇怪地问。
“为什么!你难道觉得她们很卑贱、很无耻吗?”西越人提高了声音,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墨七有些不自在的勉强笑了笑:“那倒不是……只是……”
拿多马上平复了声音和表情,淡淡的地:“墨公子,你应该知道我们西越人从百年前,就一直漂荡在这洛洲大陆,居无定所。”
百年前曳落国大君鸢寒反叛,败而灭国,整个洛洲大陆剩下七国诸侯,分别是蜀山国、柔然国、且弥国、既极国、稽胡国、伯皇国、大庭国。西越部族参与了那场叛乱,失败后被剥夺祖地,不允许任何一个西越人再回到西越海,生生世世在洛洲大陆飘泊。
墨七自然知道这段故事,歉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