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一眼就能断定是昨天载我的那个神经病,便是因为我在下车的时候记住了他的车牌。
自然,这事与我无关。所以我最多能对那位倒霉的司机甚至不带感情的表示一下同情,然后便将此事抛之脑后,继续翻看报纸。
我翻得有些用力,报纸后一页忽然因风而起一张白纸。我抽出白纸一瞧,上面还有一行机打的宋体:“十二点,七号码头,若不来,明天头条就是你。”
我悚然一惊,又将那半张A4纸来回的看了两遍,瞬时心冰到了极点。
这十来个字里一个厉害的词都没有,但几乎是在明目张胆的威胁。好歹我也是跟着兄弟们打过群架的人,哪经得住这样的威胁。不由得心中火气,咬着牙将那张字条和报纸一下子便撕得粉碎。
我在屋子里发了好半天的火方才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与其说那句话是威胁,倒不如说是通知,甚至可以说是死亡通知。
今天的头条司机被割去了脑袋,那明天如果我出现在头条上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死法?
我终于害怕起来,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于未知的愤怒让我不由得浑身颤栗。我掏出电话,第一个念头便是打给我远在国外的父母,但是由于时差的缘故,我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又想着打给我的那帮朋友们,但时运不济,这帮人估计现在还在梦乡里遨游,没一个接电话的。
我好像真的没什么可以倚靠的了。我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离十二点还有一小格的距离,秒针哒哒的转着圈,我心生出一种无力的绝望和如鲠在喉的委屈。
但委屈之后立马向拿出手机报警,但按照警方的那套程序,我最多会被带到警察局做份笔录,然后不了了之。
思前想后,我还是先去码头吧!去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不去估摸着晚上我就可以联系刚起床的父母赶回来给我办丧事了。
我特么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快步下楼,到小区楼下直接拦了辆出租车说了句七号码头便再无多话。
那司机倒是个话痨,一路上都在用对讲机和他的同行们聊着郊区无头案,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确定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还有他们和我一样,也正在深陷恐惧之中,甚至对他们这个行业的安全性产生了怀疑。
他们还有行业可以怀疑,而我,都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怎么摊在自己身上的。
我所在的小区距七号码头并不太远,但架不住红灯多,一路上走走停停,竟耗去了半个小时。
下车一看手机,距离十二点还有十五分钟。
好在七号码头并不是什么港口,没有吞吐货物的能力,所以占地并不太大,只是用作周边渔民的泊船之地,或者说,是渔民们的栖身之所。
临近晌午,就近的几艘小舢板上都起了炊烟,船只摇摇晃晃,我都怀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一年四季乃至一生都呆在一艘破船上……
我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替他们难过,而是警惕着观察着四周,寻找一切可疑的东西,忽然我手机一震,我的心也跟着一颤。
来了!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先是传来呼呼的风声,我便可以断定那个人肯定就在不远处暗中观察。
我环顾着四周,搜寻着他,但他立马也反应过来,沉声道:“不要白费心机了,你找不到我的,往前走九个船位。”
我听他的话走到了约定的地方,只看到右手边有一艘悬着国旗的船只。
“进去!”他的语气依旧平淡。
我像木偶一样被摆布着,挑帘进到船舱里。船舱里漆黑一片,我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然后呢?”我有些生气道。
他却依旧不紧不慢道:“别急,靠左边的椅子上应该有把刀,拿起来。”
我随眼看去,还真有一把牛耳尖刀,余光一瞟,我发现船舱里还有一个黑色的包裹。
那包裹好生眼熟,我忍不住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