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尹卜微微一笑道:“主公,要不让属下先算上一卦?”
“少给我扯犊子,有屁就放!”卫昀一看尹卜脸色,便知他心中已有计较。
尹卜正色出列道:“纵观天下诸侯,萧让实力最强,司马真次之,姚谦的益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张尧和凉州霍冉实力最弱。司马真若想吞并天下,应该先捡软的捏。凉州骑兵虽然骁勇,但是兵少,以司马真的实力,拿下凉州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这么一来,就等于自己跟匈奴直面硬刚,还不如别人挡在前面舒坦,所以司马真不会这么傻,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那么剩下的软柿子就只有占据徐豫二州的张尧了,这两州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却落在了张尧那种贪图蝇头小利的小人之手,试问主公,你看着就不眼红么?”
地球人都知道,干嘛要说出来!尹著先你能不能嘴别那么贱?卫昀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别扯有的没的,有事说事!”
呃,言多必失不小心踩雷了,主公别介意。
尹卜打了个哈哈接着道:“大公子打断萧家二公子的腿已经天下尽人皆知,司马真料定咱们两家因此结仇,此举一来是投石问路,看看萧让会不会背后拍砖头;二来是掩人耳目,只怕此时司马真的主力已经在新郑集结了,兵锋将直指张尧的颍川郡。”
“安原,你也说说。”孟平善于用兵,卫昀对他也极为看重,把他和尹卜作为文官里的肱股。
“著先所言极是。如此一来对咱们可是好机会,既然他先挑事,可别怨我们手下无情。主公可乘机拿下潞县,进可窥晋中之地,退有滏口可守。送上嘴的肥肉不吃,造孽啊。”
西楚这些年来诸侯争斗不断,全国上下一片尚武之风,连这些文士一个个都是好斗分子。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尹卜并不这么想。
“拿下潞县不难,守住潞县却并不容易。”
尹卜看向卫昀,接着道:“潞县和涉城不一样,潞县城小人少无险可守,有如鸡肋。且上党是司隶门户,司马真一向在壶口关驻有重兵,拿下潞县不仅打了司马真的脸,和壶口关的守军之间还没有了缓冲,只怕必有一场大战。”
臧猛道:“人家都打上门了,不给他们个教训,真当咱们是软柿子啊!”
“你懂个屁!” 尹卜瞪了臧猛一眼,“一旦打起来,没有必胜把握不说,你知道要消耗多少钱粮吗?”
孟平呵呵笑道:“著先兄不必过于保守,咱们主公从魏郡起兵至今已近二十载,哪一次忍气吞声过了?哪一次不是加倍地打回去?不然还怎么树立咱们卫家军的军威?再说了,若是司马真不能及时回援,咱们趁势拿下壶口关,那么整个上党就有如囊中之物了。”
上党郡不是并州的大郡,却是并州最富裕的郡,这里地处晋中平原,四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旦拿下上党,不管是向南攻取司隶还是向北夺取太原诸郡,都牢牢地掌握了主动。
卫昀仔细一琢磨,不妨冒险一试,大不了拿不下壶口关再退回来,反正涉城到壶口关的路程并不远,行军只需要两天时间。
他决心已定,脸上的皱纹也渐渐舒展开来,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色道:“传令!尹卜、孟平整饬粮草,萧穆、臧猛集结步骑五万,明日辰时启程赶赴邯郸,把司马家的大黄给我打得夹着尾巴逃回去!”
“喏!”
众人领命,纷纷离开。尹卜摇了摇头,他知道主公的性格,别人打来了一定要打回去,而且一定要打得更重一点,虽然他并不看好这一仗,但也不愿拂了主公的意思。
一者,不狠狠打回去也不是他的性格;再者,不狠狠打回去,长此以往兵马便没了气势。
处理完公事,卫昀一身轻松,施施然来到长子卫戎的院落,见卧房的门还关着,不由心中来气,抬脚便踹了上去。
“谁特么嫌命长了,大清早的搅人清梦!”房中一个懒散的声音传出。
都快晌午了还大清早,能要点脸吗?
“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