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面色黑沉。
许淮干笑两声:“三儿哥莫急莫急,今天你遇上兄弟我,可不就是遇上你的生机?”
金三狐疑的看着他。
许淮敛了尴尬笑意,面色肃然道:“总归我是在你手上,你还怕我跑掉不成?我先给你看看,要是说不准,我便由你处置。”
金三自觉这小子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便说:“这可是你自己讨来的,到老子要你小命,可别怪俺!”
许淮道:“不怪不怪,可若是兄弟我说准了,三儿哥得让我帮你调理,可否?”
当初朱元璋恢复汉室之后,严府制,宣风化,以贼盗论罪,皆为重罪,依明律,其本人受凌迟,得财者不分从属皆斩,其祖父、父子、孙、兄及同居之人,不限籍之同异,年十六者皆斩。
这金三山贼出身,却不想死,严律之下弃寇从‘良’,在富升钱庄谋了个吃饭的工夫。
许淮自知,除非脑袋里头进开水,才能相信金三这样的人有重诺重信这样的优良美德,而去跟他求脱身。
他必须要给自己留足够的后路,提出这样的条件,给金三选择的空间,为的就是给自己留够脱身的时间。
到时候无论金三想不想要他的小命,他都已经逃之夭夭。
许淮巴巴儿的看着金三,做足了诚心诚意的模样。
金三却不知许淮的另有心思,只暗忖,这小子怕不是脑子秀逗了?不跟他求脱身反倒求调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点头道:“那便依你所言!”
“是,是,是。”许淮忙应声,接着说:“那你看,我是现在就帮你细看,还是明日里……”
“现在就看!老子要看看你这小子到底有几分本事!”
许淮应了声,忙搬了一张凳子请金三坐下,自己则坐在他对面,作势给他搭脉。
金三睨了他一眼,伸出左手来。
许淮压根儿不会搭脉,样子还是跟着电视里学的,他手指刚一碰上金三的手腕。
忽然,指尖一阵酥麻,接着,眼前一花,眼前冒出一幕景象来。
一扇双开大门,入门便见一方天井,石阶甬路,沿井铺陈,与木栅门廊相倚,四五房舍合围而建,两明三暗,各有合着地打就的床几椅案。
那向明正屋隐约可辨是客堂陈设,堂屋向里又有一门,一身着水田衫的女人,蜂腰肥臀,面容娇艳,正捏着金三的鼻子,灌了一碗黑漆漆,不知是何物的汤。
金三咕咚咕咚灌将下去,那女人立刻从旁边,一翠衫少女双手托承的小碟里,捏了快蜜饯放进他的嘴里。
这是哪里?她们是谁?金三喝的是药吗?什么药?
许淮还想看得清楚一些,却是眼前又一花,那幕画面,顷刻消失不见。
只见金三正怒目瞪着他,狠狠道:“你到底瞧出什么花样!”
许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瞧出来个屁!
他连脉都不会摸!
方才看见的画面也跟见了鬼一样,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方才做了个睁眼梦,梦见他喝中药吧!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他故作高深,悠然一笑:“我已心中有数,再问你几个问题。”
金三不耐烦的摆摆手:“快问快问,问完开药,老子好回去睡觉!”
“除了口干乏力,头晕胸闷,你是不是有夜尿、偶有肢体麻木,近来,记性也大大的不好了?”
若说之前,金三还将信将疑,这下子,他整张脸都白了。
可不就是说的他吗!
他惊恐道:“的确!”
许淮暗忖,这家伙高血压有点儿严重啊!要是再不治,只怕要中风了。
他道:“也不难治。”
金三怒道:“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快说!”
金三发怒却没动手,许淮自知,他已经全信了他,自然就不再怕他。
许淮道:“寻一味中药,名曰刺五加,每天当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