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犯了混了!这股子日本兵不是现在我们手头这点兵力可以消灭的啊!快他妈的管自己撤啊!”周围的变故看在赵怀德眼里,瞬间让他脸色随之青白一片,可两颗集束手榴弹的近距离爆炸让他此刻根本不具备高声呐喊的能力,整个声音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里,张着嘴却只能听到哈气的声音。
赵怀德知道这点伤只要休息一支烟的工夫就能缓过来,可如今战局明显有变,哪里还有时间等它恢复!?这让赵怀德打心眼儿变得越加着急,距离日军最近的他也只在刚刚才留意到自己一开始对这伙攻击日军数目的判断出现了极为严重的错误,眼前的日军根本就不是日军的尖兵,就隐藏在坦克后面的步兵数目判断,这里的日军足有一个小队。
一个满编的日军小队包含指挥官在内足有50到70人,分配有三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三架掷弹筒,战斗力几乎等同于国军甲级整编师下辖的半个营。就算现在这坦克已经被赵怀德击毁,可这种步兵小队所具备的战斗力也远超自己手头这十来号没有重武器掩护还缺枪少弹的残兵。
心中暗骂一声,赵怀德也是顾不上自己左臂以及背上不断传来的撕裂一般的剧痛,硬撑着想要重新站起来。可这一使劲,原本就紧巴巴得脊梁骨上突然传来的一阵抽搐一样的感觉,让他“嘶”得猛吸一口凉气,一个踉跄又一次重重拍倒在炮灰当中。看样子刚才的那阵近距离爆炸产生的气浪确实让他受了不轻的暗伤。
好在这个时候,这倾倒在地的身躯被人给扶了起来:“排长!你还好不啦!”
听声音,这家伙是“柱子”,大名好像就叫王柱子,也是部队在安亭下火车例行战前整训的时候新编进排里的新兵。说自己是如假包换的上海人,却生得三大五粗却像个东北大汉,不但个子高而且膀大腰圆。据他自己说,以前跟着跑过马帮,还学过几天武术,对上海的街道清楚得很。所以自打进了上海,但凡有什么任务,整个排都是由他柱子带的路,轻快好省,所以赵怀德对他有着不弱的印象。
“快!快让鬼精这狗日的带着你们向后方转移!这伙日本人数量太多!我们对付不了的!”赵怀德喘着粗气,很有些急切得说道。赵怀德身上的伤势和他自己预判得一样,张口不出声的状况就在那么片刻之间已经有所好转,至少现在这话说得也能让柱子分辨清晰。
可柱子好像并没有太理解眼前这个长官话里的意思,憨厚得抓了抓后脑勺,瓮声瓮气地说道:“可是……胡排副已经带着我们把鬼子都给打退下去了啊!那小日本跑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二排的副排长正是“鬼精”胡老黑。
王柱子的话显然是让赵怀德有点奇怪,愣了一阵之后,便强忍着背上手上传来的不适,在柱子的搀扶下硬撑着站了起来,也不管周身上下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摇摇晃晃地照着周围的废墟放眼打量。说来也是怪,这周围的景象也确实和柱子形容得一样,除了远处几个有序撤离的日军兵以及身边倾覆在一旁正冒着黑烟的日军坦克,剩下的也就是正散在周围保持着警戒状态的国军士兵了。
瞧他们一个个喜上眉梢地表情,看起来这场难得的反击战让他们打得很是畅快。
这事妖性了!难道之前瞟见的那几乎有整整一个小队编制的日军步兵是自己的幻觉?
赵怀德挑了挑眉毛,脊背上的伤势还并不允许他站立太久,整个身躯摇晃了几下,最终还是摔坐在了一块倒塌的破石墙上,这把柱子可算是吓了个好歹。
只是正紧蹙着双眉自顾自发愣的赵怀德并没有在意这些,反倒是陷入了对日军实际意图的沉思:
这次的日军不论是在人数还是装备都占优的情况下,只是被自己打翻了一辆坦克,死伤了几个人,居然主动选择了撤退?这明显不像是这些素来野蛮猖狂但训练有素的日军会表现出的战场素养。
要知道也就在赵怀德带队刚刚接管这个阵地的当前晚上,七八个日军乘着夜色就悄悄摸上了阵地,愣是光着膀子和超出他们三四倍的国军士兵拼杀在一起,到死都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