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的池子里舞动的胸脯和白花花的大腿,我闭了眼,连道了几声清心经才算稳住。
我原以为这保安会直接带着我去找孙小红,可是这保安带着我左拐右拐直接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里。我走近一看,里边等着我的不是孙小红,而是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胖子。
他四十来岁,嘴里头镶着金牙,手里头攥着文玩,一进来就斜了我一眼。我认得他,他姓陈,名字早就没人叫了。
因为嘴里头镶着老大一块金牙,所以得了个陈金牙的诨号。
“你就是张一水?张秋山的孙子?”
闻声,我愣了一下。
实在没想到对方会认识我爷,眼前这胖子衣着考究,无论怎么看都是有钱的土财主,根本不能和我爷一个算命的有交集。
不过我还是点头,
“有意思,张秋山在这儿一片也算的上是一号人物,当初扶棺送葬的场面到现在陈爷我也记得。没成想走得早,留下个孙子也干了算卦这一行。只可惜当初老子还是山上的土麻子,没来得及让你爷算一卦,倒是错了神仙。”
“你要借老子的场子寻人,陈某不能不给你爷这个面子,不过你小子总得付点买路钱才能借的了这个道。陈爷我也不为难你,更看不上你那仨瓜俩枣,不如你露上一手让爷乐呵乐呵。”
“若是算得准,这个忙陈爷我帮了。”
陈金牙起了身,站在我身前打量着我,可我分明在他眼中里看到了一抹戏谑。
土麻子,用白话讲就是山上下来的土匪。
这世道不太平,做惯了烧杀抢掠的行当,陈金牙的戾气很重。
哪怕如今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从了良,也洗不尽他身上的血腥气,何况在山上陈金牙干的还是杀人放火一马当先的大炮头顶天梁。
那可是土匪堆里武功最狠,冲阵最凶的人物,神鬼易辟。
这样的人不敬鬼神,不尊佛祖,甭说我爷这一辈子开了八十卦,卦卦都不落空,就算是开了八百卦恐怕陈金牙也只会当成个热闹。
他让我帮忙卜一卦露一手,不是诚心诚意的询阴问事儿,而是想要看我笑话。
我抿着嘴不说话。
换做往常,我可能根本不会在陈金牙这地方跟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土麻子顶牛,那是自个儿找死。
可我等了三天,孙小红仍然没有露面,再拖下去,事情就麻烦了。
“陈爷要我露一手,这当然可以,不过我这卦心诚则灵,陈爷这样刀口舔血的好汉神鬼勿进,想来是不信鬼神的。”
“都说面上挂青顶天梁,刀染红光十里妆。”
“曾经山头上的好汉从了良,我爷说不得最敬重的就是陈爷这样的人,但有一说一,陈爷面上挂青,看来最近并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