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被亲得红肿甚至有些许破皮的嘴唇上，从内心深处感到一抹餍足。

裴既白抬手掖了掖滑至言慕青肩头的被子，继而站起身，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怎么样，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裴既白坐在办公室的办公椅上，深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夜色里，蔓延至窗口处的仿真玫瑰枝桠，这才堪堪开口问道。

智能机器人白开拍了拍它的尾羽，“经过数据库综合计算，小主人在游戏中的情绪趋于稳定，尚未出现超过情绪阈值的情况。”

“最后的被强制下线，也只是令小主人的情绪值上升了0.8％。”

裴既白收回看向远处的视线，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许久之后才继续开口，“继续监控，有任何特殊情况及时报告。”

小鸽子点点头，随后在主人的示意下出去。

裴既白起身，慢步走到窗前，或许是由于他强大的精神力覆盖，原本落在铁栏杆上的飞鸟瞬间飞起，向着远处散去。

他注视着远方的飞鸟，一双宝蓝色的眸子在夜色的映衬之下，如同一池不见底的深潭，越发显得幽深暗沉。

既然这款游戏对于言慕青来说，暂时没有效果。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暂时认为他的男朋友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不大。

思及此，裴既白眸光微动，但是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原有的冷静，今天不过是第一天而已，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像今天这样，让他从心底生出来一股无言的焦灼不安。

裴既白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当年的事情，就会梦见知道了真相的言慕青生气地质问自己，为什么欺骗他？

为什么呢？

裴既白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言慕青醒来的那一刻，在对方问自己是谁的那一瞬间，脱口而出一句——

“我是你男朋友。”

可能是因为愧疚？

或者是因为心痛？

裴既白已经分不清楚了。

他现在分不清楚爱与愧疚，摸不到他们的边线。

他现在也不想分清楚，这几个月的时光，是他过往数年都不曾体会过的，充实而又自在。

裴既白背靠窗台，身后是无尽的夜色，如同深渊巨口，想要把他整个人吞吃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