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大淳哀叫一声又窃笑着看了一眼董炎,随着那妇女离开了礼祠。
董炎家离凫水山并不远,不一会,便溜到了家中。刚一进门,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妇女手中攥着一瓶药酒,快步迎了上来,这位妇女与山上那位截然不同,温柔慈爱,举止清雅,正是董炎的母亲。
“小炎回来了!快让妈看看!妈给你擦擦药酒!”母亲面容焦急的掀开董炎的上衣,却没发现一处伤口。
“太祝说了,封丞礼过后再行鞭责。”董炎将衣服拽了下来。
“哦!那太好了,担心死妈了!”母亲捧着董炎的脸,满脸溺爱。
“好什么好!”
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董炎抬起头,却又立刻将头垂了下来,门外站着的,正是氏长。
“只是延后行刑,有什么可侥幸的!”氏长面色僵硬,目光十分凌厉。
“爸!我没下河游泳,我……”
是的,氏长便是董炎的父亲——董卦天!
“不要辩了,快点回屋!”
董炎刚要辩解,却被父亲喝斥住。
“好了好了,不说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母亲在一旁打着圆场。
“你们吃吧!我要出去一趟!”
董卦天道罢,转身又朝门外走去。
董炎摇了摇头,心中虽有憋屈,但他理解父亲的心思。即便是他的理由足以让父亲信服,这顿鞭责也没法逃过去,因为父亲是氏长,无论如何,都不能偏袒自己的孩子,哪怕董炎只是看起来犯了错,他也不能有失公允。既然结果已定,与其听董炎解释,倒不如故装不知来的利落。
“嘘……嘘……”
董炎刚要进屋,却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声,扭头一看,竟是大淳趴在院墙上露出一尊肥头冲他嘘着嘴。
这种情景董炎早已司空见惯,董炎和大淳家仅有一墙之隔,翻墙头这种事对于大淳来说再常见不过了。
然而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站在钢焊的鸡笼上旁若无人聊着天的大淳并没意识到他“慈祥”的母亲早已是手持鸡毛掸,气势汹汹的伫立在他身后。
“你爸够狠的!”大淳得意洋洋道。
“狠得过兰婶?”董炎笑道。
“我妈她……哦呜……哦哦哦!妈!别打了!妈……”
大淳话音未落,院墙那侧响起了一阵咆哮声,夹杂着几声歇斯底里的求饶。
董炎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转身进屋,身后又是一个声音响起。
“董炎哥~”
这声音董炎算是久违了,甚至在多少梦中都会听到这春风语桃花一般的声音,如空谷幽兰,让人沉醉。
董炎猛地回头,脸上漾着春光:“叶然!”
董叶然和董炎同一天出生,董炎仅仅大了她几个小时,却被叶然叫了十几年的哥哥。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叶然走上前来,道:“听倩婶说你犯了忌,要受鞭责,爸爸让我给你送点药酒,可刚到你家门口又听说鞭责取消了,想着半年多没见了,就进来看看~”
董炎心中暗喜,羞脸笑道:“谢谢叶然,也没取消,只是延后了,早晚用得上!对了,老师最近可好?”
叶然脸上浮出一丝忧伤:“爸爸昨夜发了高烧,中午放学回来就上床歇息了,午饭也没吃。”
“书忠老师病了?”董炎母亲闻声走了出来。“董炎,快去吃饭,吃了饭过去看看!”
董书忠是村校的老师,执教十几年,德高望重,也是董炎最尊敬的老师。董书忠十分欣赏董炎,常常说董炎是他教过的最好的学生。
听到恩师身体抱恙,董炎狼吞虎咽一番,便和叶然一起去了老师家,出门时碰见了大淳,三人便一同前往。
太祝家坐落在村子东南角,北墓河畔。
后院的过底摆着一张竹桌,五把竹凳,过底外没有设门,抬眼便能张望宽阔的北墓河。太祝和三位宗老端坐在竹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