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屋里,董卦天眉头紧锁。
“你是说…学生们都看到了?”
董大力点了点头:“岳武吓得一夜没睡着觉!”
董卦天在屋子里踱了半天,幽幽道:“好在是群孩子,心智浅,让书忠老师想办法给孩子们解释一下,一定要让孩子们信服!至于董际董炎他们,权且让他们猜疑几天,封丞礼一过,他们自会得到答案。”
正午时分,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了。清风一吹,扑鼻的竹香顺着北墓河飘进了村子,清醒、舒爽。
伏案笔耕了半天的董炎合上书本,走出门外,伸了个懒腰,闻了闻清甜的竹香,露出一副心旷神怡的神情。
村民们也都打开大门,从四面八方纷纷汇集,朝东北大路走去。
隔壁的大淳也赤着膀子走了出来,同样朝东北方向走去。
“大淳!去哪儿?”董炎喝住了他。
大淳回过头来,道:“去做厂!今天要出船!”
南流村向来自给自足。这里土地十分肥沃,从不经旱涝。村里利用这一地利,靠种麦田、蔬菜、果园和油菜为生。而村里最大的经济来源便是坐落在村子东北角的做厂。村民们用村外的竹子手工做成竹桌竹椅卖给镇上的家具厂,收入颇丰。
董炎小时候经常在做厂玩耍,想想也有好多年没去过了,便和母亲打了个招呼,随着大淳一同向东北跑去。
做厂里人来人往,门外停着七八辆拉车,村民们正手忙脚乱的往车上搬运竹桌竹椅。
做厂大门外耸立着一棵百年古柳,这棵古柳足有四丈高,两个成人才能勉强环抱。古柳树纹龟裂,柳叶尽褪,但枝干遒劲,蓬勃向上,苍老而见风骨,一副巍然屹立,青春不老的模样。
做厂里人们忙忙碌碌,董大力正指挥着众人装货,董炎打了个招呼,董大力咧嘴一笑,迎了上来。
“大力叔,今天是要出货吧!”
“不错,农忙将近,怕到时村里人没时间外出,氏长让我去镇上采购些东西备用,顺道出点货!”董大力一边忙碌着,一边回答道。
董炎望着满载的拉车,想着自己还从没出过货,便央求董大力带着他一同去镇上,董大力拗不过,便点头同意了。
几个老力帮着河守康伯将岸边几个大竹筏推下水,八辆拉车轮流上了竹筏,两人一车朝着河对岸游去。
过了河,八辆车排成一个长队,沿着竹林朝东边一直走,走到尽头处,又从竹林里穿了出来,拐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野路,董炎心里清楚,这是为了尽量避开耳目。
董炎和董大力的车子走在最前面,这条有些阴森的野路上除了滚滚车轮声有些扎耳,再没了其他声音。
“嘎嘎嘎~”
突然,一只黑老鸹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盘旋在董炎和董大力的头车上方,发出阵阵嘶哑的叫声。
董大力有些忌讳的朝着那老鸹“呜呜呜”的赶了几声,那老鸹依旧肆无忌惮的在二人头顶且飞且鸣,董大力有些不耐烦,从地上捡起一块土坷,用力砸向老鸹,老鸹使劲扑棱几下翅膀,哀叫着飞开了。
两人刚要继续前进,垂头间却发现地下赫然卧着一坨鸦粪。
董炎看了一眼董大力,歪着脖子小声道:“村里人都信邪,这鸦粪挡前,怕不是什么吉兆吧!”
董大力表情有些凝固,嘴上却不以为然道:“这荒郊野外本就是老鸹喜欢营巢的地方,你这么年轻,怎么也信这些!”说完,一脚跨了过去。
车队在野路上继续穿行,突然,董大力只觉右臂一阵钻心的疼痛,这疼痛如刀割一般,来的汹涌又毫无征兆,董炎看着董大力面目有些狰狞,便询问一番,董大力却连连摇头,强撑下来。
穿过这条野路便进了一条大道,大道上来往车辆很多,车队只顾埋头前进,丝毫没有正眼看过过往的人们。上了大道,一路平坦,没多久,车队便到了家具厂。
交易完后,村民们帮着家具厂员工卸了货,董大力则跟着家具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