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文争,脑海里偶尔蹦出一些陌生的记忆,如快进的电影一样飞快的闪过。
作为现代人,他心底浮起四个字——记忆融合。这身体的主人还真是个读死书的酸秀才,最浓重的记忆就是读书,再就是练字,记忆里这酸秀才的字方正大气,苍劲有力,一笔一划如刀砍斧劈,很有风骨。
他居然还会水墨丹青,不过大多是乡村景致,闲暇自娱,花鸟鱼虫跃然纸上,别有一番滋味。
……
从浮现的记忆里,张文争得知躺在坐床上的女子叫苏媚,是他的新婚妻子。
跳湖的原因竟是,苏媚的贴身丫鬟秋月用剪刀剪断了他一缕头发,他觉得受辱,气火攻心之下以死明志。你死就死呗,还特么的差点带上老子,真特么的蠢,简直蠢到家了,猪被杀的时候都知道挣扎吼叫,你竟然一声不吭,连猪都不如!
对于这样的行径,张文争嗤之以鼻,在心里骂了句,迂腐,这个酸秀才读书读傻了。
回过神来的张文争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苏媚,眼前的美人真的很白,肌肤如雪,一眼望去泛着凝脂白玉一样的光泽。狐唇微翘,睡眸如星,似笑非笑,令人心里暖洋洋的。
张文争正要上前细看,突然发现苏媚投来的眸光,连忙后退一步,一手指着屋顶,一手背在身后,用戏腔,哇呀呀了声,才故作深沉的说:“本才子突然诗兴大发,此时此刻真想吟诗一首……”
苏媚柔情陌陌的看着张文争夸张的动作,娴静的等着他的诗文。
张文争摆了半天姿势,听不到苏媚说话的声音,偷偷的扭头,斜眼一望,正和她那柔情似水的眼光碰在一起。
张文争连忙用低沉的男声说,“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马背上,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
他还没念完,苏媚就忍俊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咯咯,夫君这是看上谁家小娘子了?才能说出如此含情脉脉的话。奴家虽不才,可也是熟读诗书,可从未见过如此标新立异的诗呢!”
苏媚说话间,眉羽间透出一丝愁意。传闻中夫君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实人,可现在看来他却是心中另有其人,能让他说出那么唯美又情意满满的话的女子是不是美的如同九天仙女一般。
张文争在心里叹了口气,未免有些失落,看着眼前的美人,想起上大学时自己费劲心力追求的初恋,在临毕业之际便向现实妥协,去做了一个坐在宝马哭的女人,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被有钱人拐跑了。
苏媚见他沉默,微微一笑,心绪复杂的说:“媚儿知道夫君心中另有所爱,可我已经是你的结发妻子,奴家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倘若夫君真心爱她,奴家会说服父亲允许你纳妾,但夫君以后要对奴家好一些……奴家也是女子,我也向往身穿红色嫁衣,嫁给我梦中心爱的男人,可惜我是一个废人,连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顾,我知道夫君心里苦……”
苏媚说到这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声音在抖,“若夫君觉得媚儿是个累赘,有负夫君名声,媚儿祈求夫君给媚儿一个孩子,再找合适的机会把媚儿休了……”
苏媚哭着说了很多,张文争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失神般,脚步虚浮的晃到她床边,伸手托起她那细腻白皙的脸,耐心的替她擦干眼泪,再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深情的用低沉的声音说:“如你外出,我提一盏灯笼,风里雨里送你,如你归来,我青盏一座,倚门看千年风雨,如你睡去,我在彼岸沏一壶茶,等一树桃花。黄泉路上,忘川河畔,三生石旁,奈何桥上,我与你同行。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媚儿绝。”
此时,张文争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此生不负韶华,不负媚儿。
可惜一道暴躁的声音传了进来,“天杀的张秀才,你竟然欺负我家小姐。”
人未到声先至,接着房门咣当一声被撞开,来人身穿蝶纹上衫,下面是百花褶皱裙,脚脖各挂一个铃铛,十四五岁模样,胸前已经鼓起,一双丹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