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几点了?”
“夜里十一点。”
“没想到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我嘀咕着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开门,忽然惊醒道,“你说现在几点了?”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朱婷说着,又探头朝大门看去。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我,邻居,警察,还是……?
我不敢往下想了,可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切!
不知是哪家的狗被惊动了,吠叫了起来;紧接着镇上一片狗叫声,杂沓而喧闹。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白帆,是我,白云寺主持!快开门!”
这白云寺主持,我还算熟识,尤其是近两三年来,他与我外祖父相从过密,经常能与我碰面。
我心里稍安,只是不禁有些疑惑,他夜深人静来做什么?
我从墙边提起一根铁纤,让朱婷紧跟着我,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那主持和尚瘫坐在门口,兀自在那里喘气。他挣扎着要站起身,却又跌坐在地上。
我慌忙搀扶住他,把他架到屋子里。在灯光下,我看向主持,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他浑身是血,伤痕累累,似乎是被人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过。
他光头上也有几道鞭痕,一只眼睛红肿如桃,看上去已然是垂危之人了。
我和朱婷相视了一眼,感到实在不可思议。
这又唱的是哪一出?这两天各种事情突如其来,我一点防备也没有,不禁就有些恍惚。
主持靠在我肩上,他那只还算完好的眼睛里忽然放出亮光,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我连忙示意朱婷帮我一起将主持平放在床上,自己则扶住他的后背,让他半坐半躺地倚靠着我。
“主持,你想说什么?”我一连叫了几声,又将耳朵凑到他唇边。
“我怀里有……你拿出来……”主持表情异常痛苦,眼神很急切。
我伸手到他怀里掏出一个乌黑扁长的匣子,匣子表面磨损得很厉害,看上去很古旧。
我把匣子打开,见里面放着一块陈旧的纸张,似乎画着些古怪的图形,但我来不及细看。
另外还有一把通体乌黑的扇子,我用指尖轻轻碰触,一阵凉意便透到骨髓里去了。
那扇子接触到我的手指,突然闪动着一道红光,虽然转瞬即逝,却异常夺目!
主持见状,惊呼了一声:“这……天意啊,天意!明王出世了!”
我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
“这是三天前你外祖父交到我手里的……你要妥善保管。”主持语调悲戚,断断续续往下说,“一切答案,都在里面了……咳咳……”
他咳得很厉害,仿佛就要将心肝肺一同吐出来一样。我慌忙叫道:“朱婷,快倒点水来!”
朱婷答应着出去了。那主持身体一震,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揪住我的衣服,直直地看着朱婷的背影,问道:“你说她姓什么?”
“她叫朱婷。”我困惑地说,“当然姓朱了。”
“姓朱?果然姓朱?天啊!”主持揪住我的衣服,挣扎着咳了一阵,终于吐出一口血痰,稍稍缓和了一下呼吸,才含含混混地说:“速度要快……否则……否则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我很焦灼,主持一定知道些什么,便一连问道,“我外祖父是被谁害死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仰着头,将嘴唇凑到我耳朵上,气若游丝地说了最后三个词:“方天明……海宁……方家……”
我感到主持揪着我衣服的手一松,急忙看去,只见他头颅往旁边一偏,眼睛里的光芒慢慢消逝了,眼皮也渐渐闭了起来。
主持死了。又死了一个!
外祖父死得离奇至极,紧接着就是白二婶死得不明不白,现在这主持也落得这样惨状,我觉得仿佛被笼罩在一片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