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轻蔑一笑,道:“别又说是你从书上看来的本领。”
见太妃并不信任自己,沈滢秋也就不再多言。
用过小米粥后,宫婢去请了会医的僧人来为太妃看诊。
太妃的确是受了寒。
僧人写了一副药方子,上边有味药需要下山到药铺购买。
“这味药倒是可以用其他药做替换,只是您对其他药物过敏,还是按照原药方抓服最好。”
宫婢收下药方,道:“不碍事,奴婢待会儿就下山去抓药。”
“不行!”太妃想也没想就拒绝,她此番来蕲州并未带多少人马,身边也就留了一个宫婢,一个粗使婆子。
其他的都是晏倾的人。
不好使唤。
太妃斜睨了眼沈滢秋,道:“这不是还站着一个闲人嘛,让她下山一趟不就行了。”
“那只好麻烦沈姑娘了。”
宫婢正打算把药方子交给沈滢秋,却被另一人给抢先一步。
青桐道:“沈姑娘未必知晓药铺的位置,还是交给奴才吧。”
他收下药方便走了。
太妃翻开一页佛经,语气不冷不淡,道:“你若受不了这个苦,就早些滚下山,省得留在这儿碍眼。”
沈滢秋倒是想回沈府,自己那张软塌不够热乎嘛,谁想留在这儿受气,可她说了也只会挨骂,索性一句话不说,只当没听见。
这日,雪后初霁。
寺庙里的僧人忙着把山下的新鲜蔬菜运上来,免得落大雪封山。
一个中年僧人推着木板车经过,沈滢秋好奇地抬头看了眼,见这人倒三角眼,面色蜡黄,便多看了几眼。
石子路上有些滑,他一下跌倒在地,头上戴的棕帽也掉了,露出毛躁的乱发。
僧人还留长发?
沈滢秋越发好奇。
“二月廿一乃是大行普贤菩萨的诞辰,寺里事多,人手有些不够用,就找了几个山下的担夫来帮忙。”
“将才那位担夫踩滑了脚打湿衣裳,所以才换上了僧袍,还望女施主莫要误会。”蕅益僧人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
“原来如此。”
沈滢秋行了个礼,浅笑道:“没有想到您身为知客不仅要负责礼佛的山客,还要负责寺庙的起居日常。”
蕅益僧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那个中年僧人几下抓起棕帽戴上,神色略显慌张,推着木板车走远。
沈滢秋见其他僧人来来往往,没作多想。
入夜,沈滢秋睡得并不安稳,梦中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都掩在凄迷的夜色中,成了一个个轮廓模糊的巨影。
惊醒过后,见窗外光影明灭,忙推了佩环一下。
“环儿别睡了,好像出事了。”
话音刚落,借着冷月见一个细竹筒从窗户纸捅了进来,沈滢秋下意识地用指尖捂住竹筒。
“咳!”男子闷声咳嗽。
窗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