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沾身,一面运转“补天劫手”,感知仇石方位,待他逼近,突然大喝一声,从“明月流风之相”转为“大愚大拙之相”,呼地一拳送出。
仇石挥掌一迎,顿觉不妙,慌忙转动“无相水甲”化解来劲,不料陆渐拳劲刚猛,水甲随聚随散,有如竹笋一般层层剥去。仇石退到江边,水甲已然耗尽,陆渐的拳势兀自不歇,只好将身一纵,“哗啦”跳入水中。
落水之时,仇石双脚飞踢,带起两股水剑射向陆渐。陆渐呼呼两掌,水剑迸散,仿佛下了一阵急雨。不料水剑才被击散,仇石又催水流射来,他身在江中,占了“周六五要”的地势,流水取之不尽,前后相续,有如两条水龙摇来摆去。陆渐被这两道水流缠住,一时无法脱身,唯有挥掌击水。
艾伊丝见机,大声喝道:“还不动手?”众伏兵挺身上前。谷缜呵呵一笑,把手一挥,中土商旅纷纷撕开外套,露出明晃晃的铠甲,取出藏在袍子下方的兵器。丁淮楚的腰间系了一口软剑;洪老爷使一对金瓜流星锤;张甲、刘乙师出同门,均使一对银枪。原来这群商人都是谷缜特意挑出,并非寻常商旅,而是精通武艺、以一当百的好手。
众裁判看到这里,无不苦笑。原来双方名为斗宝,实则早已打定主意,各逞武力,一决雌雄。
恶战一触即发,这时忽见江水上流驶来一条快船,船头一人满身是血。艾伊丝看见,流露古怪神色。
快船靠岸,船头那人跳上岸来,冲艾伊丝一膝跪倒。艾伊丝道:“你来干吗?不是让你堵截戚继光吗?”那人俯着身子,声带哭腔:“小的奉了号令,等那姓戚的入伏,不料他兵到半途,突然改道,直奔九江。”
艾伊丝失声叫道:“什么?”那人又道:“我们随后追击,不料姓戚的反客为主,在马当山设下埋伏,只一阵,便……便……”艾伊丝心急如焚,叫道:“便怎样……”那人道:“便将我们一万弟兄杀得全军覆没,逃命的不过几百个……”说到这里,号啕大哭。
艾伊丝脸色煞白,喃喃道:“一万?三千……”突然飞起一脚,将来人踢了个跟斗,厉声道,“一万对三千,三个打一个,怎么会输?”来人支吾道:“我也不知道,姓戚的摆了个奇怪阵子,有人拿毛竹,有人拿镋钯,有的拿枪,有的拿棍,看着不起眼,一旦陷进去,十个弟兄,活下来的不到一个。”
艾伊丝心神一阵恍惚,忽地掉头怒视谷缜:“你早知道粮食在九江?”
“艾伊丝,你的记性可不好!”谷缜笑了笑说道,“当年南海斗宝,我就跟你说过,这一辈子,我就是你的克星。再说了,你将大半的粮食藏在九江,船来船往,动静甚大,我若不知,岂不是聋子瞎子?我还知道,你雇了四省贼寇守卫粮仓,故而我将计就计,借这斗宝的机会,声东击西,将你的人马分成两股,一股设伏对付戚将军,另一股守粮仓的人马自然少了,正好方便戚将军各个击破。料想明日清晨,义乌兵就能抵达九江,这回我雇了千艘大船,一天工夫就能装粮上船。呵,艾伊丝,你平时吝啬得很,不料这一回如此大方,女人一大方嘛,连模样儿也好看多了。”
艾伊丝几乎气昏过去,粮食丢了还罢,坏了其师大事,如何担当得起?此时变计,已是不及,她猛一咬牙,大声道:“我丢了粮食,你也活不成。”方要下令厮杀,忽听一声大喝,陆渐双掌一交,两股水龙撞在一起,被“大金刚神力”裹住,化为丈许水球,呼的撞向仇石。
仇石抬掌一挡,便觉水球中传来一股潜力,只冲得胸口痛闷,但恐陆渐还有后招,慌忙钻入水中。
陆渐一招逼退仇石,闪身如电,抢到艾伊丝身前,举动之快,几乎无人看清。艾伊丝只觉肩头一痛,已被陆渐提了起来。
陆渐恼恨艾伊丝歹毒,本想给她一些厉害尝尝,但瞧她娇嫩模样,又觉不好下手,便道:“西财神,让你属下退走,要不然……”威胁的话刚要出口,手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陆渐自从艺成以来,灵觉惊人,决无旁人靠近、毫无知觉的道理,更不用说被人神鬼不觉地拍中手背。他只觉一股奇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