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声,说:“哼,不错是不错,就是难搞定。为了这,老子的手腕差点被咬断了!红姨,你可得给我开个好价钱。”
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雪落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微胖,身上衣着十分鲜艳。跟她说话的就是那个葛三,正是先前尾随雪落两人之中的一个,他的手腕上缠了厚厚一圈纱布,位置正是被雪落咬伤的那里。
“那是自然,只要货色好,价钱嘛好商量。老规矩,明天到账房取钱。”红姨的眼光在雪落身上来回打量,显然很是满意。
葛三一听这话,立马笑容满面:“那就好,我先回去了,酒瘾犯了,回头好好喝上它几坛!”说罢转身走了。
葛三走了,红姨却还在。她的眼光在雪落身上扫来扫去,是那种犹如市侩街头的屠夫看着俎上鱼肉的目光,带着浓烈的铜臭和欲望混合的味道,看得雪落一阵恶心,嫌恶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嗬,看样子性子还挺烈,是块硬骨头呢!”红姨却不恼,笑道,“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雪落冷冷答道:“不知道。”
“看你这一身打扮像是外地人,想来也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是本地人的话,葛三他们也不会把你当做目标了。”红姨说道,“那我就告诉你吧,这里是倚荷苑。”
倚荷苑!
这三个字,重重地敲击在雪落的心头。
她如何能忘?那个名字无比风雅,实际却如此肮脏的地方;那个姐姐被叫去弹唱,实际却险遭玷污的地方;那个导致她们姐妹分离,从此再无相见之日的地方。
这个名字,雪落永远都忘不了。
雪落还记得,当初到邕州城时,姐姐起初只是在街头和茶馆弹唱,从不涉足酒楼等地方。后来的一天,姐姐认识了一个中年女子,她夸姐姐弹得好,介绍姐姐去一家名叫倚荷苑的酒楼弹唱,说其中的客人不乏达官贵人,赚钱容易许多,况且这里规模很大,绝不似一般酒楼那般混乱,足可以放心。
姐妹两人初来乍到,经济情况十分困窘,那时雪落只十多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姐姐舍不得她一天到晚忍饥挨饿。那女子也时常对姐妹两人接济一二,十足一个好人,于是姐姐就听从了她的话,去了倚荷苑。
谁知那一去,却是茫茫人世,遥遥相隔。
那时的雪落与那女子接触不多,并不知她与这件事的关系,只依稀记得姐姐叫她“红姐”。如今置身这里,往事历历在目同现实交叠,她终于想起那时的“红姐”就是眼前的“红姨”!
雪落终于明白,原来当初那女子从一开始接近她们就是有目的的。不时地接济只是为了让她们对她信任,这样她就可以将姐姐骗到倚荷苑中,实现她不可告人的肮脏交易。
当姐姐踏进倚荷苑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是一场羊入虎口的陷阱,身为弱者的她们只有被人宰割。当和姐姐分开后,雪落发誓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却怎么也料不到今日面对仇人时,竟然武功尽失,毫无反抗之力。
“怎么,吓到了吗?”见雪落表情变化,红姨以为她被镇住了,甚是满意,“倚荷苑名声在外,是这邕州城一等一的繁华之地,想来你应当也是听说过的。我就是这里的主事,人人都叫我红姨。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
纵使她没有明说,雪落也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雪落冷哼一声,说道:“你这倚荷苑表面是酒楼,暗地里却是烟花勾栏之地,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强抢民女的也绝不止这一桩。你就不怕事情泄露出去,性命不保?按当朝律例,你罪当凌迟!”
见她这么说,红姨大笑起来:“我说姑娘,想来你也是个读过书的人,还跟我谈当朝律例。我敢这么做自然有敢这么做的理由,既然你跟我说这些,那我便不怕告诉你,我这倚荷苑可是有官家背景的。”
原来如此,雪落在心中暗道。方才她说那些话其实并不是真的跟红姨说什么律例,而是想借此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