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目瞪口呆。
在本该属于蒋老九的房间里,坐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他的面前是一架铜镜,而他正望着镜子,手轻抚着自己的容颜。烛光掩映下,他的身上带着朦胧光圈,眼神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镜中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男子见到忽然出现的杨淙淙,也是一愣。杨淙淙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低低说了声:“抱歉。”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回头一看门牌,没错啊,确实是蒋老九的那间房!
犹豫了一下,杨淙淙再次走了进去。门依然没锁,男子还是在刚在的位置,仿佛知道她会回来,在等着她一样。
“我早知会有如今这么一天,一路同行,有些事我也确实不该再隐瞒下去了。”
听到他的声音,杨淙淙惊得简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分明就是蒋老九的声音!
男子起身,打开了一个藏在隐蔽之处的箱子,里面有一个制作精巧的仿真面具,还有一些装扮用的物品,以及一堆棉花。原来他身形很瘦,全靠那些棉花塞在衣服中,才扮成一副壮硕模样。
就在这时,外面遥遥地传来了一声唿哨,那是沈仪心传来的讯号,表示官兵快要到来了。望着一脸惊讶的杨淙淙,男子将箱子锁好,起身给她倒了杯茶,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我的真名,叫做顾之臻。”
顾之臻说起了他曾经的那些往事。
原来,顾之臻年少时曾经有一个玩伴,他喜欢了她很多年,一心想娶她为妻,奈何他家境贫寒,不为女子家人所喜。后来女子被当朝一个大官看上,强娶过去当了妾室。大官知道两人青梅竹马,容不得顾之臻,为了除掉他便设计陷害他杀人,纵然他从没有做过什么杀人之事,却有口难辩,只能到处躲藏。
有一天,顾之臻无意之中救了一个伤重的人,便是义匪蒋老九。蒋老九那时被仇敌所伤,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为了感念顾之臻的恩情,送给了他一个盒子说是谢礼。后来伤重的蒋老九没过几天便过世了,葬了他后,顾之臻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是一把长刀,以及一个蒋老九面容的仿真面具,还有一份武功秘籍。
长刀就是被沈仪心斩断的那把,那是当年蒋老九的随身宝物,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出名号的,所以看到宝刀被毁时顾之臻才会那么气愤。话说回来,也多亏了那把刀和武功秘籍,也因为他的勤奋苦练,原本没太多武功底子的他在一两年间功夫精进了许多,借着蒋老九的名号继续走天下,替他做着他未完成的那些惩恶扬善的事。
虽然蒋老九也是被通缉的,可是顾之臻却更加喜欢这个身份,无拘无束,无惧无畏,可是每每在夜里,他都会感到怅然若失。这副面具他已经戴了很久,久到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或者说,这两个人都是他,却都不是他。
一个是记忆中怯懦的他,看着心上人被逼嫁人却无可奈何的他;另一个是现在行走江湖,看似自由自在的他。很多次他在夜里拿下面具,看着镜子中那陌生的容颜,在想着这个人究竟是自己,还是一个只活在记忆中的人。
“那你以后,想一直戴着面具生活吗?”杨淙淙问。一直这样生活着,以另一个人的面容,还有身份。
“这……”顾之臻有些失神,望了望窗外的月色,“你觉得呢?”
杨淙淙端详了他一阵,忽然掩嘴笑了起来:“我觉得,还是你现在的模样更帅一些。”
顾之臻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神很柔和,跟先前那个扮出来的大汉形象截然不同。
“我也这么觉得。”他说。
月色朗朗,之前一直横亘在心里的什么东西,仿佛一下子就散去了。
“淙淙……我曾经立下过一个誓言。”
“什么誓言?”
顾之臻眼睛垂下,似是有些犹豫,烛光下又仿佛有些羞涩:“那就是……如果谁第一个看到了我的真面目,那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