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走(2 / 8)

随后这革命情谊就深了。

总之阿庆这人单纯,陈初虽然老练不失滑头,但也是铁打实的硬气汉子,他俩都真心服周褚阳,也想跟着他一块干活,不过被他拒绝了。

“你俩年纪还小,别跟着我。”就这么一句话,没有只字片语的解释,但也算表态了。陈初和阿庆不敢啰嗦,还是跟平日里一样相处。

基础设施建设是工地后援的重要项目,但非常艰苦,而且吃力不讨好,正式工没人愿意干,只得把这苦力活派给了散工们。好在周褚阳曾经接触过电力工程方面的活,上手也快,和当地电力部门协作分工,效率也高。直到对方派来一个美国工程师,只会说两句中文,一句是你好,还有一句是再见。

这位工程师主要负责电路检测,必须要同他们交流。起初和他接洽时,阿庆急得不停抓耳挠腮,手舞足蹈地比划,可表达和理解两方总是差强人意。队里有个男人上过初中,会几句英文,但说到工程方面的专业术语就头疼,因为错解工程师的意思,还差点让一整个电网崩溃,最后阿庆没办法,打电话让周褚阳来帮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求助周褚阳,他更不知道周褚阳真的能解决问题,那一开口就流利非常的美式发音,把工程师都震住了。

阿庆听不懂,却觉得他非常酷,简直酷毙了。穿着一身水蓝色工作服,破球鞋上都是灰,头发乱七八糟,对面是夹着公文包西装笔挺的工程师,戴着斯文的眼镜,头发定型过,可他的气势一点也不输人,仔细看个头还比那老外高一些,腰杆也比他直。阿庆心底升起了一股无名的自豪感,盯着周褚阳直发笑,一群男人也跟着笑,总算松了口气。事后他追着问周褚阳怎么会说英文的,还说得这么好。

周褚阳的回答是跟着其他工程队出国干过,在那呆了几年就会一些英语了。可是华人在国外不好混,大家都知道,不过也没再刨根问底。说起跟船出国做散工的一些趣事,各有各的奇葩之处。

阿庆第一次去索马里时,买了五十包方便面和榨菜,上船的时候还被调侃土包子,到那了才发现五十包简直太少了。一伙人哄抢了两回就没剩几包了,简直后悔当初没多背一麻袋过来。

陈初晕船,上去头一天就把肚子里那点货都吐光了,唯一还能咽进肚子的就是烟了。他算是个烟鬼,烟瘾挺大的,从国内过去的时候啥也没带,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几条烟,没几天就抽得七七八八了。

其他的人,听说船上的员工偷东西很厉害,要么就是把钱都化成散的缝在衣服里,要么夜里头顶着铺盖坐着睡,到天亮了在一堆人围着大牌的时候抱着钱睡会觉。谁也不是有钱的人,谁也没把那些纸钞票不当回事。

大家来自五湖四海,胡天侃地笑作一团。里面大部分工人都出国接过活,去非洲东南亚这些地方,劳动力便宜,活却不少。最后阿庆总结说,还是内地好,有人情味,还通语言。

电力设施快要弄好最后几天,他们被负责人领到仓库外。仓库里堆放的都是远航货物,电路是临时搭建的,不太稳定,需要重新搭建电网,首要之事是栽电线杆。

这边农村环境很漂亮,有些原始的张力和野劲,让人来了就浑身都是力气,而且不想走。

不想走的最直接原因还是女人。

到晌午时间,大伙都歇了下来,周褚阳塞了把钱给陈初,朝他抬了抬下巴,陈初心领神会高兴地跑了,过了一会抱着几瓶水回来。

“阳哥,我刚刚去的那小卖部,看到一个姑娘可白可好看了。”陈初抹了把脸上的汗,喘着气说。

阿庆咧嘴笑:“哪、哪家?”

“诺,就那家,门口搭着绿色帐篷的。哎,我跟阳哥说的,你跑去凑什么热闹?”

眼见着阿庆就朝那小卖部跑了过去,四面都是散开的大柏树,遮阴避凉好地方。陈初忍不住腹诽,这小子又偷懒。

没有一会,阿庆跑回来揽着陈初的肩说:“阳哥,我也看到了。”咕咚一口水,“真好看,像、像混血,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特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