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着一只白瓷壶,就着壶口,一人寂寂独饮,过了片刻,他轻轻的侧过身体,左手离开脑后,轻轻按在了身下躺卧的屋顶之上,并顺势慢悠悠的拾起了一片瓦,瓦不大,可是瓦下露出的缺口,却让屋内的情形,分毫不差的落入了悠哉悠哉的陆元青的眼中。
屋内共有五人,四名女子,一名男子。
五人围坐在一张锦绣桌上,不仅不显得拥挤,反而还空出了一人的位置,那个位置上空无一人,可是碗筷酒杯等等,一应俱全,似是还有一人未到。
这屋子里的人,陆元青也并非全不认识。从他目前的位置看过去,坐在上首的是名白衣清秀的女子,淡淡的眉眼,淡淡的神情,眼间的神色有丝疏离,正一人举杯轻啜,愣愣的出神;坐在白衣女子左侧的是位男子,也是这雅间中唯一的一名男子,此人皮肤白皙,浓眉大眼,嘴角微微翘起,显得神情极为狂漫傲气,他似是扫了一眼那一直空荡荡的位置,眼中不知闪过什么,有些发暗;坐在白衣女子右侧的是名打扮艳丽的女子,这种艳丽……很惹眼,就算是在这屋中众多女子的映衬之下,依然独树一帜般的艳丽不可方物,她的服饰艳丽奢华,她的妆容艳丽奢华,映得她的眉眼有些奢靡的慵懒,此刻她正低头扯着自己握在手中的衣饰上的流苏,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剩下的二人嘛,也就是刚刚陆元青在大堂中还和他说话的女子,坐在下首左侧的是韩千芝,右侧的,也就是天香楼的老板石白佳。
陆元青悠哉喝酒的屋顶,却原来不是他竹厅的屋顶,而是石白佳她们的菊厅。二厅本就是相邻的,而在这屋顶之上,更是不分彼此的连成一片,令人难以分辨。
他身下枕着硌人的瓦片,视线却轻轻的扫过屋中的众人,在看到那空荡荡的椅子时,略微停顿,又扫到那空椅前摆放的碗筷酒杯时,嘴角不知为何,挂上了一丝难以分辨的笑。
此刻,戌时已经过半,月上中天,一轮圆月高高挂于天际,丝丝柔和的光亮映的这座桃花城,一片声色漫漫、鸟语花香,真是喝酒赏月的最佳时候。
陆元青轻轻的将瓦片重新放置好,又恢复原来的姿势,大大的灌了一口酒,而后似是有些疲惫般的微微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只觉得似有乌云飘过,遮挡了一直照拂他的柔美月光,他疑惑的睁开眼睛,愣愣的与居高临下低头看他的男子无声对视,片刻后,他似是终于认出来人,低低的“啊”了一声,才开口:“原来是姗姗来迟的沈公子?”
沈白一笑,也不扭捏,顺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看了看他执在手中的白瓷壶,摇头叹道:“沈某惭愧,似乎是让陆兄弟等的不耐烦了?都独自一人跑来屋顶了?”
陆元青愣愣的看着悬挂于头顶的月亮,淡淡道:“今夜月色很美,我只是突然很想在这月光之下饮酒罢了……可惜,无人相陪。”口气淡的听不出半丝遗憾之意。
沈白却是扑哧一笑:“这有何难?”他极为自然的从陆元青的手中接过酒壶,就着壶嘴儿,就灌下一口,不由赞道:“这天香楼的‘采朱唇’果然是盛名汴城的美酒,入口绵华温软,就如同那梦中女子的香软朱唇,妙,妙得很呐!”
“采朱唇?”陆元青一怔,喃喃道:“竟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吱呀”一声,门扉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纷杂的脚步声,从底下的庭院中传来,有人的脚步轻盈,有人的脚步厚重,这群人中,有人会武?
沈白闻声将身体前探,注视着他与陆元青所在的这片屋顶之下的空旷庭院,院中慢慢聚集了几个人,有男有女,共五人。
只见不知何时,院中摆起了一架高脚桌案,案上焚了香,袅袅的烟雾升起,给这柔美的月色,增添了一缕神秘的色彩。
沈白轻拉陆元青的衣袖:“陆兄弟,你看……”他一边说,一边让前努了努嘴。
陆元青疑惑的慢慢坐起身来,也和沈白一样向前探身望去,正看见石白佳将已经燃起的香分给了众人,随后和其余四人并肩站立,随后五人不知何故,竟然齐齐的跪在了这天井庭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