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般掉在地上。
陆渐瞧得心惊肉跳,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半晌,见无动静,这才从地道中爬出。他四面瞧瞧,学着猫儿叫了两声,可是没有回应,正觉丧气,忽听高处传来一声猫叫。陆渐大喜抬头,只见北落师门踞在一棵燃烧的大树顶上,下方烈火熊熊,眼看就要烧到树梢。
原来,北落师门终是兽类,天性怕火,一见火起,立刻蹿到树上躲避。不料混战之时,大火点燃树木,自下直烧上去,北落师门弄巧成拙,只好越爬越高,以至于无法落地。
陆渐急道:“北落师门,快跳下来。”北落师门只是不动,陆渐又叫两声,北落师门眼见火焰烧至,避无可避,忽地纵将起来,尾巴直竖,当空落下。陆渐抢上两步,将它一把接住,连声道:“好猫儿,好猫儿……”
正欢喜,肩上忽地一沉,搭上一只大手,陆渐心头涌起一股寒意,忽听宁不空哑着嗓子,慢慢说道:“小子,你来多久了?”
陆渐没料到他还活着,心头寒意更重,颤声道:“我……我刚来?”宁不空吐了一口气,语气更加柔和:“是么,仙碧师妹呢?她在哪里?”陆渐正要回答,忽又想起他说过的话,不由寻思:“他说了要害姐姐,我怎么能让他知道姐姐在哪儿?”当下说道:“仙碧姐姐已经走了。”
宁不空叹道:“小家伙你哄骗我么?北落师门还在,她怎么会走?你是不是听到我方才说的话,以为我要害她?”但听陆渐沉默,心中益发笃定,笑道,“我与仙碧师妹交情极好,她不也叫我师兄吗?那些话都是我编来骗阴九重的。再说了,仙碧师妹受了重伤,若是没我救治,难以治愈。”
陆渐将信将疑,心想仙碧的确伤重,不由得信了八九分,说道:“她在庄子外面。”宁不空道:“很好,你带我去见她。”陆渐便向前走,但觉宁不空的手始终搭在肩上,心中一时七上八下,走到地道口,说道:“从这里爬出去。”
宁不空涩声道:“爬出去?哼,忒麻烦了,小家伙,围墙还有多远?”陆渐心中奇怪:“墙有多远,你为何问我?”当下用脚伸量:“比一步多些,比两步少些。”宁不空又道:“墙有多高?”陆渐估了估:“比两个人高些,比三个人矮些。”
宁不空忽地抓住陆渐,飞身纵起,陆渐只觉耳边风响,身子飞快上升,眼见离墙顶不远,忽又遽然下沉,只听宁不空闷哼一声,手臂陡长,五指扣住墙顶,将二人悬在半空。
“小子,”宁不空喘气道,“你说的高矮不对!”陆渐更觉奇怪,心想我便说错了,你自己不会瞧么?想到这里,忍不住回头偷看,这一瞥,不禁心神大震。宁不空的脸上血肉糊糊,难辨五官,陆渐不由心想:“莫非……莫非他瞧不见?”
这个猜测太过大胆,陆渐欲要再看,忽听宁不空喝声“起”,一个跟斗越墙而过,飘落在地,说道:“仙碧在哪儿?”
陆渐心中忐忑:“这人善会说谎,那个阴九重就是被他骗死的,若他要害仙碧姐姐,岂非大大不妙?”他懂事以来,便与陆大海相依为命,陆大海本是个说谎精,每次输钱之后,总能编出许多幌子,陆渐被骗得久了,也琢磨出了一套法子,试探陆大海话中的真伪。姚晴虽也哄骗过他,但一则手段高明,二来陆渐情根深种,对她言无不从,从来不疑有他。
此时他瞧这宁不空,只觉处处可疑,譬如双目失明,却不肯直言道出,这其中分明有诈,当下心念数转,说道:“你随我来。”
他迈开大步,有意绕过仙碧的藏身之所,向东走了三里多路,在一棵大树前停下,定了定神,大声说:“仙碧姐姐,宁先生来了!”
宁不空呵呵一笑,也说道:“仙碧师妹,为兄瞧你来了。”陆渐心想:“敢情他真的瞎了。”宁不空说完这句,久久不闻回答,不觉笑道:“仙碧师妹,你怎么不说话?”陆渐心念疾转,忙道:“她伤得重,说不得话。”
宁不空“哦”了一声,忽又问道:“我的眼睛怕是被血糊住了,有些模糊,离我五步的那个是她么?”
“不是。”陆渐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