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荣,老太君还有孙高父子,加上丫鬟佣人一行跟随着小猴子便往杜明住处去了,到了地方,已有郎中正在给杜明诊断。只见这郎中先是把脉,没一会儿便眉头皱起,然后用手探了探杜明额前,又摸了摸后脑及头顶,嘴中低声嘀咕道:“奇怪,奇怪!”
等到这位郎中站起身来,众人忙问如何,只听他说:“王爷,老太君,世子的症状十分古怪,适才我把脉时候见他脉象平稳,不似有何病症,我再按他脑前阳白,脑后风府、风池,还有头顶百汇,发现这几处鼓胀跳动如脱兔,十分怪异,我行医数十载从未遇到这种病例,请恕老朽无能。”
听着郎中一说,杜荣脸色有了些焦急之状,这位大夫是京城有数的名医,恭南王府几十年来一直是请他看病,诊治效果向来很好,今日既然他都说病症怪异了,看来这病确有麻烦。
那郎中见杜府众人眉头不展,出言安慰道:“诸位还请放心,我观世子血气虽有不足,那也是先天之故,和这病症无关,且适才我也说了,世子脉象平稳,当无大碍,我这里先开幅安神养脑的方子让世子先吃吃看,数日或有好转。”
“有劳先生了。小猴子,你随先生去领诊金,送先生回医馆将药照方子抓回来。”
就这样,恭南王府平静没多久又开始忙碌起来,世子爷这一病三天未醒,只能用些米汤,药也得一口一口的往下慢慢灌,这几日,老太君天天在佛堂里诵经祈福,而杜荣则是衣不解带的看护的杜明。许是老太君诵经有了效力,又或者大夫开的方子起了作用,到第四日,杜明醒了,接下来几日,药补,食补之下,身体渐渐复原,众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在旁人看来,杜明和原先没有什么两样了,可只有杜明自己心里清楚,这脑子里多出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仔细一想又想不起什么,只要一睡下,原先的那洪钟大吕没了,打铁声也没了,只有着似乎呓语般的声音总在睡梦中萦绕,不过倒也不怎么影响睡觉休息,除此而外就没有什么了,时间一久,杜明也就习惯了。
两个月后,那梦中的呓语依旧还在,而且似乎还更清晰了些,杜明的身上终于是发生了些看得出的变化。这些日子以来,杜明非常能吃,每顿都吃了过去几倍的饭食,可即便如此还是经常会饿,这一日三餐变成了四餐,再变成五餐,到现在已经变成白日吃六餐,夜间吃四餐,还常常要备些糕点水果垫垫。杜明也从刚开始的不在意,随着这种趋势越来越厉害,直到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控制,才惊觉不好。
事情是这样的:一日,杜明用完午饭,便将自己关在书房看书,晚饭前坚决不再吃任何东西,这开始还好,稍微有点感觉饿,杜明就大声读书来分散自己注意力,试验了几次发觉管用,不禁心中暗喜,可好景不长,这种法子的效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不明显,饥饿的感觉充斥了杜明全身。
忍,要忍,再如此吃下去,非要变成一个肥头大耳的蠢货不可,忍,一定要忍住。杜明心中暗暗警醒自己,忍受着饥饿的痛苦,那腹中饥肠辘辘,不时发出咕咕的响声,每响一声,杜明便难受上一分,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杜明已是腹中如擂鼓,双眼频频发黑,一阵阵头晕的感觉袭来。
正当杜明准备放弃抵抗稍微吃点东西时候,那饥饿的感觉突然消失了,这个发现让杜明欣喜不已,高兴的拿起手中的书籍,大声念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啊!!!”这一句还未念完,杜明便惨叫着摔倒在地,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毫无征兆的出现,让他痛不欲生,那仿佛身体内有个东西在撕咬,在啃食他的血肉一般。
痛,彻入心肺。杜明凄惨的喊叫,很快惊动了门外的侍从,小猴子第一个冲进了书房,见到这幅场景,扑上前抱住杜明喊道:“少爷,少爷,您怎么了?怎么了?来人啦,快去请大夫,请大夫啊!”
杜明一把抓住小猴子的胳膊,双目带着血丝,瞪瞪的睁着盯住小猴子,艰难的说道:“吃……吃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