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怨沸腾。奈何官官相护,最终也不过判了个误伤人命,赔了些银两便了事了。
然而事情并未因此过去,税租还是非交不可,而且一年比一年收得更重更多。去年一年收两次,今年马上又变成一年收三次了。
后来村长四处打听,方才知道,税租之所以收得如此重多,原来全是云州城中的西门家族搞的鬼,官府敌不财雄势大的西门家族,早已成了西门家族的傀儡。不仅云州城如此,其他许多州城同样增加了许多额外的税租,这些额外的税租几乎全被他们收入囊中。
西门家族是神州三大世家之一,向来排行在三大世家中处于第三位,势力遍布神州东部各州城,专营不法勾当。然而其家族财势雄大,又颇有顶尖的修真高手助纣为虐,加上羡其财富而为其卖命的为数不少的各路修道高人,其势力更是雄霸一方。是以日复一日,西门家族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了。最近几年,更是传言,西门家族与一魔道门派结成联盟,四处巧取豪夺,无恶不作,三大世家排行第二的司徒家族的生意与地盘,不知被硬抢去多少,据说如今其排名已超过司徒家族,位居第二,对天下第一世家的宝座更是势在必得。
楚逸飞自小便已跟着父亲下地干活,自然知道生计艰难,加上其性子本就刚正倔强,见了此等告示,当下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大步上前理论。
碧月看着楚逸飞不畏强权的样子,会心一笑,看他上前理论,却也不加阻拦。
围观告示的村民,看着告示,无不低声咒骂,却无一人敢于上前评理反抗。只怕是当年小兰父亲等人据理力争,却无辜惨死,无处申冤的恐惧,仍然如无形的重压,压在众人心头,是以只好忍气吞声。
告示旁边的地上,有一个护卫首领模样的中年人,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神情倨傲。
楚逸飞走到他面前,刚要出言理论,突然发觉有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往回拉扯。
楚逸飞怒火中烧,心想谁敢拦着我?正要回头大骂,却看到身后之人原是自己的父亲。楚逸飞一惊,正想问父亲为何拦住自己。
楚默却示意他别说话,一把将他拉出了人群,直走到祠堂前的大桃树底下,远离那些护卫之后,才语重心长地低声说道:“飞儿,为父知道你义愤难平,但西门家族势力强大,为恶多年,各州城都有其家族的势力,连城主府尚且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何况你乃一介平民,手无寸铁,身无绝技,如何能与他们争斗?”语气里竟也透着诸般无奈。
可楚逸飞此时的愤怒,却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抚平的。他还想说服父亲别拦着他,却突然听得旁边锣声一阵响亮,接着满心惭愧满脸无奈的老村长有气无力地说道:“众位乡亲,看完告示,便回去准备金银钱粮,来此交税租吧。”他身为一村之长,却无力保一方平安,自是无地自容,当下苍老的脸上便痛苦得几欲老泪纵横。
村长身旁的护卫首领却是不管村民疾苦,一双凶光毕露的大眼,来回瞪着村民,仿佛是要看看有谁敢不服从,立时便要将他抓来暴打一顿似的。
村民们自然知道村长无奈,既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乖乖听话,回家取银两交租吧,好歹保住一条性命要紧。于是纷纷垂头丧气地散去,个个都仿佛被判了死刑一般,走路都有气无力。不少妇女更是早已痛苦得泪流满面,却又不敢放声大哭。
楚逸飞眼看众乡亲如此痛苦无奈地散去,心中的愤怒更是无以复加,但一想到父亲的一番话,却也只得咬牙切齿,远远地瞪着那些西门家族护卫。
人群渐渐散开,露出了方才被他们围住的白衣少女,她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但隐隐的,却能听到她手中青龙神剑正在微微震响,再看她原本艳如芙蓉、巧笑嫣然的俏脸上,也早已布上了一层寒霜,一双秋水明眸,目射寒光地盯着告示旁的护卫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