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下,刘华后脑一痛,接着就听到一阵嬉笑声由近至远散了开去。是一块土坯砸在了刘华的脑后,一定又是崔罘那帮小子干的。刘华头也懒得回,拍拍身后的土,站起身朝他的羊群走去。
或许是刘华的漠然,让那帮顽童觉得失了面子。本已散开的童子在崔罘的带领下,重新聚在一起,堵住了刘华的去路。崔罘大刘华一岁,个子却比刘华高了一头。站在他的面前,刘华要仰着头才能看着他的眼睛。
“六指妖怪,你们家的羊怎么吃我们家的草?”崔罘气势汹汹问道。
“草原上的草凭什么说是你们家的?”刘华毫不示弱的回道。
“世遗部落就是靠我父亲才能在草原存活下去,没有我父亲,你们早让苍狼部落,黑鹰部落还有灰雄部落给吃掉了,世遗部落周边的草都是我们家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众童子齐声附和。
崔罘父亲崔胜,字章平,能文能武,是世遗部落的族长,在抵御外族入侵之时,出谋划策,身先士卒,确实立下赫赫战功。崔罘是崔胜的独子,被其父视若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故自小就骄纵蛮横,恣意妄为。
刘华不想与其争辩,因为他早知道草原上的道理用嘴是说不清的。转过身去,正准备离去,崔罘用力一把将刘华的衣襟扯住,本就破烂不堪的棉衣从中裂开,寒风陡得灌入刘华怀中。
“想走,没那么容易,先赔我的草来!”
“我不赔,不…赔…”,凛冽的寒风使刘华说话都哆嗦起来。
“嘿嘿,不赔,我来帮你赔。”崔罘反身将刘华摔在地上,用他高大的身躯将刘华压在身下,一边高喊着:“快,揍他的头羊,揍他的头羊…”
那帮顽童总算找到了乐子,将刘华的头羊团团围住,用棍敲,用土砸,用手打,不消片刻,头羊瘫倒在地,眼见不活了,那帮顽童兀自不停,还在不停地用脚踩。没了头羊,群羊在惊吓之下,一哄而散,俄顷,就没了踪影。
倒在地上,见此情景,刘华牙龇欲裂。
“我…跟…你…拼了!”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刘华将崔罘猛地掀翻在地,骑在他的身上,挥舞着拳头,一拳一拳照准他的脸上揍去。羊是草原上牧民的根本,没了羊就等于没有了活路。
那群顽童见此情景,纷纷涌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将刘华复又推倒地上。崔罘从地上缓缓爬起,让两个孩童一边一个压住其手臂,重又骑到刘华的身上,晃动着青肿的脸,恶狠狠的说道:“六指怪,竟敢打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竟从腰际拔出一明晃晃的匕首,迎着空中苍白的太阳,光芒夺目,刺痛刘华的眼睛都不能睁开。崔罘或许真的气糊涂了,抑或在他眼里刘华也象那只羊一样,根本算不得一条性命,在众童子的惊呼声中,匕首落了下来…
刀锋直指刘华心窝,快速落了下来。众童子或掩面,或惊呼,在不及反应之时,只听“当”的一声,一支利箭呼啸而至,射在崔罘匕首刃身之上,将匕首击飞,余势不歇,继续前行深深插入土中。与死亡擦肩而过,刘华呆望着兀自振颤的箭尾默默不语。
一骑飞驰而至,马上人左手持弓,右手控缰,到得近前,右手猛然用力,马匹在吃痛之下,高高人立而起,马上人顺势从马背滑落。奔驶,急停,下马动作娴熟,如一气呵成,众童子只看的是瞠目结舌。
崔罘最先反应过来,指着纵马之人的鼻子,叱骂道:“大胆刘复,竟敢用箭射我,等我禀告父亲大人,砍了你的脑袋!”
刘复鄙夷的啐了一口崔罘,并不言语,径自拉起地上的刘华,掸掉他身上的土,轻声说到:“四弟,伤着了没有?跟我回去吧?”
刘华一拧身,挣脱了刘复,“我不回去,我要去找回我的羊”。
“让大哥陪你一块找,好么?”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刘华冷冷道。
刘复不再多言,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羊皮大氅披在刘华身上。刘华肩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