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侠于是把怎么遇到水匪、如何逃出生天的过程又说了一遍。

聂仲由看着李侠，道：“从我见到你算起，十一天，你就杀了五个人了。”

李侠瘪瘪嘴，反问道：“你们没找到那股水匪？”

“没找到。”聂仲由道：“我沿着长江向下游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这附近匪盗猖獗，既不知是哪股水匪，也打听不出他们落点脚在哪。”

李侠想了想，问道：“有纸笔吗？”

“做什么用？”

“我来算一下，也许可以算出他们从哪里离开的长江……”

聂仲由于是去寻了纸笔来。

之后李侠就闷头在那里写写算算，画着让人看不懂的符号。

好一会之后，李侠抬起头，把手摊到一米长，问道：

“这么长，是几里？”

聂仲由道：“三百大步为一里，你这是三尺。”

“你们是什么时候看到那艘船消失在视野里的……”

李侠问了几个问题，复低下头来在纸上写算：“距采石矶下游大概四十里左右的地方，可有支流汇入长江？”

聂仲由又去把韩承绪找来，还带了一张地图。

韩承绪眯着老眼在地图上寻摸了一会，道：“南岸有一条河，叫慈湖河，在猫子山下注入长江。”

“那这股水匪该是把船划进慈湖河了。”

“你怎么知道？”

“算出来的。”李侠道。

他知道自己游泳、步行的时速，就能算出昨天游了多远的路程，以此推算出江船的时速。

最后再根据江船在聂仲由眼中消失的时间和在自己眼中消失的时间，大概就可以算出它行了多远才离开长江。

聂仲由懒得管李侠是怎么算的，他站起身，眼中满是森然之气，道：“走，我们回去，做掉他们……”

~~

“鱼鹰怎还不回来？”

小良塘。

江浦那十八个水匪的藏身处。

说话的是个文人打扮的中年人，三十岁左右，三络长须修得很漂亮。

他名叫史恢，诨号“妙算盘”，乃是这股水匪中的老二。

这次劫持计划是他一手布置的。

“不会被那狗崽子反手做掉了吧？”

佘定道：“怎么可能？鱼鹰那水性、那武艺，十个狗崽子都做不掉他。”

史恢皱了皱眉，拿起一支弩仔细端详起来。

佘定大马金刀地坐下，问道：“咋样？你说这东西值钱吗？”

“大哥，这不是值不值钱的事。这批人来头不小，这是禁军所有之物啊。”史恢叹道。

佘定一拍大腿，吆喝道：“那白毛鼠招供说那些人是官差，原来是他娘的禁军。

我两个兄弟折在这单买卖上，亏大了。”

佘定想到那两个死掉的兄弟，眼眶一红，一边哭，一边拍开一坛酒往地上洒。

“老六，你爱喝多喝点……”

史恢想起审问白茂时得到的那些消息，有官差到牢里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年轻人出去……

就是这个年轻人，只一剑就刺死了老六？

他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鱼鹰怕也是....

史恢不由再次喃喃道：“老蛇，鱼鹰怕是没了。我觉得这拨人不会善了。”

~~

“果然是这里。”

聂仲由摁着一个水匪的嘴，利落地一刀划过，抹了对方的脖子，又见那边有兵士也干掉一个。

他这边也是十三个人，除了刘金锁以及十个兵士，还带上了李侠。

李侠脚上的伤还没全好，但能活动，还是跟来了。

此时他提着一把单刀走在聂仲由身旁，颇有兴趣地看着聂仲由是怎么指挥人偷袭一个寨子。

先拔掉两个望风的水匪、再布置人手封锁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