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我马上过去。”
沈君书缩了缩冻僵的手,转身朝大厅走去,没想到楼梯口正好迎面碰上上来的贺道。
父子俩相顾无言,情况一时有些尴尬。
沈君书淡淡扫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侧了一下肩,毕竟12年没见了,本来父子情分就不多,两人之间就更没有什么好聊的。
贺道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只是他还没开口,沈君书的身影就匆匆略过。
他走得急,人多挡着路,他就低头一声一声说着“抱歉借过”,直到撞到了一个人。
头还没抬起来他就看到红酒洒了。
纯白色的衬衫,外面披着一件西装外套,衬衫很普通,但他认出了那件外套,不久前刚见过的,上面还留着一丁点自己的信息素,是林鹤言。
他自己的衣服也溅上了酒,领带夹很不幸跟着遭了殃,红色液体顺着金属物件一滴一滴往下流,流到白色反光的地板,映出他茫然无措又尴尬的眼眸。
这一刻他觉得整个大厅的人都在看他,看他的笑话。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很好听的声音,任哪个alpha听了都会心生爱怜。
贺宇星放下酒杯拿纸来擦他身上的酒渍,却被沈君书躲开了。
他抬眼,看到林鹤言只穿着一件长袖,外套披在贺宇星身上,后者则亲密地挽着本应是他挽着的胳膊,两人看起来郎才郎貌,格外般配。听说贺家有意与林家联姻,现在瞧,传出去是多么一段令人惊叹的佳话,简直是佳偶天成。
或许他本就不该来这场聚会,看,出丑了吧。
又给林鹤言丢脸了。
他懊恼地想。
“怎么在这儿?手这么凉。”林鹤言朝他走过来,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而后表情冷下来。
沈君书脸上发热,眼神逃避不去看他。
“又闹什么脾气?”
林鹤言高他一个头,也不顾旁人眼光就掰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说话。”
眼眶又开始发酸,沈君书咬着舌头使自己清醒,嗓音受了寒风很沙哑:“我没有。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林鹤言显然不相信,正欲开口贺宇星先他一步:“你是君书哥哥?”
有些惊喜的语气。
“衣服湿了,我让管家给你换一件,我们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呢,不如......”
“不麻烦了,我还有事。”沈君书只想逃离,这本就不属于他的世界,结果他就这么莽莽撞撞闯进来了,现在像极了小丑。
贺宇星话被打断,眉头不易察觉地紧了紧,但还是笑着让开路。
就是林鹤言抓得很用力,他松不开。
“哟,这不是宇星嘛,今晚我可还没和你喝过酒,干嘛呢这是?”
沈君书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再抓下去周围人的议论声都能把他淹了,于是他用力一挣终于把手脱出来。手腕处已经泛起了红。
林鹤言见林瑜过来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倒是贺宇星先敏锐发觉几人之间不太对,下一秒捧起笑脸松开林鹤言走向林瑜,“瑜哥,真是好久不见,我刚才还找你呢,走,咱俩喝一杯去。”
两个人说笑着从他们身边离去,林鹤言面无表情,在贺宇星擦肩而过时提醒道:“少喝点,你的身体受不住。”
后者笑得很甜,应了。
沈君书不想再看,先一步快速走出大厅,外面雪下的更大,冷风顺着脖子袖口往里钻,被溅湿的地方尤其冷,他冻得一哆嗦,然后把领带针拿下来仔仔细细擦干净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