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处屋檐下,面包店已经打烊,宽厚的屋檐足以遮挡住雪水,他坐在干燥的石板上,缩成一团。
在说出那些话后他就意识到了舅妈不会再让他回去的。
他已经成年了,舅妈失去了对他的监护权,即使舅妈趁他年幼不懂事的时候骗他签下了财产转让权,但她依旧不会安心的。
只要俞言还在她眼前晃荡,她对自己靠骗来的财产不会有安全感。
他得先毕业,忍过这两年。
然后离开这个城市——
小飞,好舍不得小飞....
如果小飞愿意和他离开就好了..
周围安静得出奇,俞言闭着眼,有些困顿。
直到被一阵尖锐的狗叫声吵醒。
俞言猛地睁开眼,冻僵的腿在黑夜中有些踉跄。
他看到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小狗崽挡自己身前,冲着巷口一道黑影狂叫。
那道黑影,看体型是个成年男人,黑夜里,那双恶心的眼睛正死死的凝视着他的位置。
俞言被吓的朝后缩,小狗见状,呜咽着喉咙朝那个黑影跑去,叫声越发凶狠。
黑色的影子突然变得巨大,如同一团粘稠浓厚的胶漆,那个黑影仿佛要将周遭都吞噬,枯枝般的手滑过小巷的墙壁,在小道里叫嚣,狂舞着,朝黑犬扑了过去。
俞言脑袋一片空白,心头一震。
那个影子不是人类!
黑狗和影子搏斗在一起,撕咬声和狗的狂吠在黑暗里非常响亮,俞言听到了肉体被撕开,液体淌到地面的声音。
俞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直到周围的住户打开窗户,朝外喊了句,“大晚上的能不能安静会!”
那个黑影才悻悻的化作一潭石油,滚动着离开,一路在雪地里留下黑色的焦印。
见黑影消失,幼犬停止了叫唤,一瘸一拐的走到俞言身边,亲密的用脑袋蹭了蹭俞言的胳膊。
俞言将它抱在怀里,是喵呜!
他有些惊讶,“你怎么跑出来的?”
喵呜仿佛听懂了,亲密的往俞言怀里缩,幼犬坏掉的嗓子叫声非常难听,它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声音很难听,只是压低了呜咽着,轻轻的撒娇。
俞言摸到了一手温热的液体。
是血。
他鼻尖泛起酸意,眼眶一热,“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明明脖子上的伤还没有好...”
喵呜低低的叫了几声,靠在他身上喘着粗气,没有多少精神。
俞言被吓到了,他手忙脚乱的抱着喵呜站起身。
“你别吓我啊,我带你去医院,一定能治好你的!”
俞言哆嗦着朝街道外面跑去,他不敢回头看刚才的小巷,他还沉浸在恐惧的情绪里,可是他必须要带喵呜去医院。
他只有喵呜了。
俞言被冻僵的双腿失去了知觉,他用力跺了跺脚,试图让自己跑的更快些。
喵呜身上温热的血浸透了他的袖口,喵呜趴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叫着。
俞言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俞言的鼻尖都是浓厚的腥气。
他站在关门的宠物医院门口,手足无措。
漫长的拨通声在黑夜里很是响亮,手机的光亮在凌晨的街道一闪一闪,俞言压抑着沉闷的哭声,疯了一样拨打电话。
小飞...小飞求求你接电话好不好!
谁也好,不管是谁都好,谁能来帮帮他...
“言言?”
猝不及防的,